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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明舒所料,謝斯禮繼續扮演着好丈夫的形象,絲毫不提取消婚禮之事。
他雷打不動地送來滋補粥品,親自當護工照料,但明舒總覺得他像是把自己禁錮在醫院。
她心生警惕,第二晚便避開看守悄悄跟上他的車。
見謝斯禮只是來參加一場假面舞會,明舒隨手在入口處抓了張面具混入會場,流光溢彩的大廳裏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她穿梭在人群中尋找,直到目光定格在舞池中央——
謝斯禮正與一個戴着與他同款金色面具的女人相擁而舞。
那是方婉之!
音樂纏綿,謝斯禮的手也在方婉之腰際緩緩摩挲。
看見他西褲前微凸輪廓的瞬間,明舒全身如墜冰窟。
往日她需百般撩撥才能讓他有一絲動情痕跡,而方婉之,竟然只需靠近就能調動起他最大的情欲!
緊接着,似乎是情難自抑,她眼睜睜看着他的唇強勢覆了上去。
“舒舒......”謝斯禮喘息低沉,仿佛認錯人了一般。
方婉之身子一僵,聽到象征性地掙扎一瞬,便軟軟揪緊了他的衣襟。
看到兩個人吻的動情,忘我,明舒心髒瞬間驟停,惡心感在胃裏翻涌而上。
面罩只遮住了半張臉,並未掩住明顯特征,他們分明知曉彼此身份,卻故意演着這出意亂情迷認錯人的戲!
女人眼神驟然冷卻下來,大步朝着目標方向走去。
謝斯禮恰在此時抬眼,隔着人群精準捕捉到她,迷離眼神瞬間變得有些凌厲。
他使了個眼色,兩名保鏢迅速上前架住明舒。
“放開我!我是明舒!”她掙扎着,“我要找謝斯禮!”
“謝總正和夫人在舞池熱吻,你算個什麼東西!”保鏢譏諷着,引來周遭目光。
明舒猛地扯下面具,豔麗容顏暴露在燈光下。
人群靜默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刺耳的議論。
“還整容成謝夫人的樣子?”
“真是不要臉!想當小三想瘋了!”
不知誰先動了手,一杯紅酒潑在她臉上,緊接着,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
明舒被打的蜷縮在地,疼痛鑽心刺骨,卻依然堅持,“謝......斯禮——!”
耳邊卻清晰地飄來人們對舞池的恭維:
“都說謝家佛子清冷難攀,可我剛剛分明看到謝總吻夫人吻得有多動情......”
“那架勢簡直要把人吃了,謝總對夫人是生理性喜歡吧!”
明舒心髒一沉,漸漸失去力氣。
明明方婉之占用的是她的身份,可一切卻理所應當得讓她像極了第三者!
不知是哪個保安掏出電擊棒,狠狠抵在她腰間——
“呃啊——!”
強烈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明舒四肢劇烈抽搐,眼前一片花白,痛楚如潮水淹沒了所有意識。
她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衆目睽睽下溫熱液體順着腿根流下,狼狽不堪地癱倒在地。
意識渙散間更大的嘲笑聲爆發出來,她只覺得屈辱到頭皮發麻,整個人渾身冰冷,仿佛沉入無盡深淵......
再恢復意識的時候,明舒一眼就看見守在床邊的謝斯禮。
“舒舒,你醒了?”
他眼下泛青,見她睜眼立刻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啞:“抱歉…舞會上我認錯人了,我以爲那是你。”
“認錯人?”明舒抽回手,唇邊漾開一抹諷刺,“你把誰認成我了?”
謝斯禮明顯一怔,隨即避開她的視線,低聲道:“就是個戴面具的......沒看清是誰。以後不會了。”
男人語氣裏的遲疑與刻意的含糊讓明舒心頭一陣發冷。
她別過臉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病房裏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以及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