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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劇本遊戲體驗館,我興致勃勃地帶男友去玩。
挑挑揀揀,還是選了最貼合我們的霸總愛上灰姑娘劇本。
林旗寵溺一笑,眼都不眨地支付高昂費用。
沒想到這個故事根本貨不對板,打着甜文的標籤,走的全是虐女的劇情。
跪着擦幹淨整個別墅的地,一個人做完十菜一湯,還要應對女配層出不窮的刁難。
雖然有林旗的暗中幫助,但一天下來,我還是累得快要散架。
臉上女配留下的巴掌印都沒力氣處理,只想倒頭睡下,卻被NPC提示要走偷聽劇情。
我端着茶水站在門口,在聽到男友聲音的那一刻如墜冰窖,冷意從腳底蔓延到心口。
“茉茉,喜歡這份生日禮物嗎,明天想怎麼虐她?”
............
林旗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可這句話我卻理解了好久。
難道這不是一場體驗遊戲,而是專門針對我的惡作劇?
想到這種可能,我渾身一顫,幾乎要端不住手裏的東西。
下一秒,穿着黑西服的NPC就替我扶穩了托盤。
這場偷聽戲份我不需要暴露自己。
他的這個舉動雖然只是出於維持遊戲劇情的需要,但我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或許,林旗說的也只是台詞而已。
畢竟這是個老套到極點的劇本,叫茉茉的NPC是標準的惡毒女配,以刁難我爲樂。
在宴會上被林旗邀請跳了一支舞,她馬上就兜頭潑我一杯紅酒。
做飯時不小心劃破手指,林旗溫柔地給我處理傷口,轉頭她的巴掌就落在我臉上。
這都是今天一天體驗下來的劇情,絲毫沒有邏輯可言。
所以,我握緊了托盤,林旗剛剛的那句話,會不會也是劇情的一部分?
“你心疼了?也就只能玩明天一天了,明晚雲姨還約了我吃飯。”
女子嬌橫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這不是所謂的狗屁劇情。
我們的遊戲體驗時間只到明晚五點,而雲姨是林旗現實生活中的媽媽。
交往三年,林旗從來沒帶我見過父母,甚至連提都沒提過。
去年過年我精心準備了老家的特產,鄭重地交代他,“不管你爸媽喜不喜歡我,這都是我的心意。”
他不以爲然地接過,一周後,特產卻出現在了司機的朋友圈裏。
我一直知道我們之間雲泥之別,但此刻還是想問一句憑什麼?
憑什麼可以用羞辱我來當做討好別人的生日禮物?
憑什麼她可以和你的父母保持如此親昵的關系?
呼喚鈴聲響起,我還呆愣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腐爛的雕塑。
NPC盡職盡責地提示,讓我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保姆。
更準確來說,是他們按了鈴就該出現供人玩樂的一條狗。
可這個遊戲,我不想玩了。
我放下托盤,帶着怒火沖出別墅,卻在看清楚外面景象時放慢了腳步。
爲了給顧客提供沉浸式體驗,老板包下了城郊的一個影視基地,這裏偏遠到連打車都困難。
更何況,我們籤了協議。
想到這點,怒氣全都化爲恐慌,我徹底停下了腳步。
NPC再次提示,“玩家請盡快推進劇情,否則需承擔違約責任。”
那是一個天文數字,籤的時候我就不解地皺起眉頭,質問老板憑什麼要籤這樣的霸王條約。
林深卻摟着我安撫,“有我在你還怕什麼?這點小錢不用放在心上。”
恐懼感順着我的脊背爬滿全身。
如果,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只是爲了騙我入局呢?
他用一個我承擔不起的天文數字,讓我不得不繼續這場遊戲。
繼續被玩弄、被羞辱,以取悅另一個女人。
“霜霜,怎麼了?”
許是按完呼喚鈴久久沒有見我出現,林旗推門出來查看情況。
男人斜倚着二樓的欄杆,俯視樓下的我,“是不是太累了?收拾完房間就可以去睡了。”
他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但眼底卻是盡在掌握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