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完藥,裴居安心疼地吻去我臉上淚珠,又摒退衆人,熟稔地爲我更衣,伺候我沐浴。
這樣的事他不厭其煩爲我做了無數次,起初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想喚婢女來服侍。
可他卻一臉癡迷地望着我,“月兒這麼美的身體,我才舍不得讓她們瞧見......”
“月兒是我一個人的!”
與我相關的大小事務,他都親力親爲,樂在其中。
更難得的是,成婚三年,他始終守着我一人,身邊清一色的書童伺候,連個婢女都沒有。
裴居安年紀輕輕又身居高位,就連聖上都曾有意給他後院塞幾個美人。
他卻當衆拒絕,硬生生挨了一百棍,此事才作罷。
看着他皮開肉綻,瘦削的脊背上沒有一塊好肉,我哭着罵他傻。
他卻忍着痛,笑着安慰我:“月兒不哭,居安願負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那時,我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京中人人皆知,裴相家中有個寵成眼珠子的小嬌妻,豔羨不已。
可方才那個叫盈娘的女子,第一次讓我覺得相愛多年的夫君竟如此陌生,這些年的情意也像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待回過神來,我已經裹上輕薄的絲綢,被裴居安圈在膝上。
他蹭着我的脖頸求歡,我下意識側過頭避開他的觸碰,“好困,不要了。”
裴居安愣了愣,寵溺地揉了揉我的發頂,隨即扶着我躺下,又替我仔細掖好被角。
直到呼吸聲漸沉,我在黑暗中睜開眼。
身旁的男子即便酣睡也緊緊攬着我不放手,他分明那般愛我,怎麼會是假的呢?
第二日晨起,裴居安興致勃勃要帶我去城外的桃園賞花。
不等我開口,有人在門外求見。
那人剛吐出兩個字,裴居安眉頭緊蹙,慌忙呵斥道:“本大人難得休沐,早就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我扯扯他的衣袖,“夫君息怒,許是有要緊事。”
說着,我命門外之人上前稟告,就在那人抬頭的瞬間,裴居安大步上前,將我的視線隔開。
他喉嚨幹澀,有些爲難地看着我。
“月兒,我突然想起來,的確有要緊的事未曾處理......我去去就來,定不誤了十裏桃花的盛景!”
我定定地看着他,那人雖作書童打扮,但身姿纖細柔軟,裴居安又那般緊張,不是養在別院的那位還能是誰?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動聲色,淡淡開口:“既然是要緊的事,你還是去一趟吧,不必急着回來。”
裴居安聽我這麼說,連忙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我嘴角泛出一絲苦澀。
這還是第一次,他爲了別的女子,舍下我......
我心中煩悶不已,猶豫再三,還是選了駕不起眼的馬車悄悄跟上。
一拐出裴府門前的街巷,裴居安就停下了腳步,一把扯下書童的冠帽,絲綢般的發絲傾瀉而下。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出現在月兒面前!”
女子如受驚的小鹿,滿臉委屈地看着裴居安。
“裴郎,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