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汐仔細地將四張完美品質的聚靈符和那塊靜心玉佩貼身藏好。
“靜心玉佩是法器，是我的底牌，絕對不能暴露。”
“這四張符，是我的啓動資金。也不能讓錢掌櫃知道。”
劉辰汐兩世爲人，深知苟之道的重要性。
他現在身懷神技，就像一個剛中了五百萬彩票的窮光蛋，最忌諱的就是露富。
尤其是對錢掌櫃那種黑心資本家！
劉辰汐眼中精光一閃，迅速定下了今後在聚符齋的行事準則。
“錢掌櫃的任務，是三天二十張。我不能交完美品質的符籙，那太驚世駭俗了。”
“以我低階符籙大圓滿的境界，隨手控制，畫出比錢掌櫃水平的差一點的次品符籙，簡直易如反掌！”
蕭清雪還在用凡鐵短刀，如果自己送她一柄真正的法劍，那她不得十分感動？
那暴擊的獎勵……
劉辰汐不敢想了，他怕自己會興奮得道心不穩。
“幹！現在就去搞錢！”
……
劉辰汐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滿是破洞的學徒袍，推開了房屋的破門。
聚符齋的生意一如既往的慘淡。
錢掌櫃正趴在櫃台上打着瞌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劉辰汐低着頭，像個幽靈一樣，快步溜出了店鋪。
他沒有在聚符齋所在的西區逗留，而是徑直穿過坊市中心，來到了東區。
東區是古山坊市最繁華的地段，這裏的店鋪鱗次櫛比，遠非西區那些散修攤位和破舊小店可比。
劉辰汐的目標，是東區最大的一家法器符籙店——靈寶閣。
聚符齋和靈寶閣比起來，簡直就是“沙縣小吃”對上了“米其林三星”。
把符籙賣到這裏，不僅價格公道，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傳到錢掌櫃那個老扒皮的耳朵裏！
劉辰汐剛一踏入靈寶閣，一股夾雜着靈香和朱砂的清香便撲面而來，與聚符齋那股劣質獸血的腥臭味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名穿着青色馬甲的夥計立刻迎了上來，打量了劉辰汐一身破爛的學徒袍，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但還是職業性地假笑道：“這位道友，想買點什麼？符紙還是獸血？”
“我不買東西。”
劉辰汐學着前世商業談判的模樣，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我……賣符。”
“賣符？”
那夥計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個窮得叮當響的煉氣二層學徒，跑來靈寶閣賣符？
“道友，你怕是走錯地方了。”夥計不耐煩地擺擺手，“出門右轉，西區散修攤位，那裏才收你們這種學徒符，我們靈寶閣只收大師的精品。”
劉辰汐也不生氣，他知道這是對方看人下菜碟，人之常情。
他也不廢話，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完美品質的聚靈符。
“嗡——！”
當符籙拿出的刹那，符籙上那十成圓滿的靈紋自動與空氣中的靈氣產生了共鳴，發出了輕微的蜂鳴聲！
那夥計臉上的嘲笑，瞬間僵住了！
“這……這靈光！”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搶過符籙，翻來覆去地看。
“靈紋天成……毫無滯澀……這……這是完美品質的符籙！”
夥計的聲音都顫抖了！
他當了三年夥計，見過最好的聚靈符，也沒有達到過完美品質！
這，這簡直是……浪費人才！
能畫出完美品質的制符師不少，大多都已經可以說上制符方面爐火純青的大師級人物了，這樣的人物繪制聚靈符這種低階符籙簡直浪費。
但對方一個學徒，能拿出來這種品質的符籙，想必是其老師的作品。
“大……大師！”
夥計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瞬間變得諂媚無比，躬着身子：“大師裏面請！您稍等，我……我馬上去請孫管事！”
能畫出這種符籙的，絕對不是什麼學徒，而是一位符道大師！
劉辰汐心中暗爽，表面上卻依舊高冷，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被夥計恭恭敬敬地請進了二樓的雅間。
很快，一個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正是靈寶閣的管事。
孫管事一進來，就對着劉辰汐拱手，態度極爲客氣：“道友恕罪，小店夥計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道友。”
“無妨，”劉辰汐壓着嗓子，“看貨吧。”
孫管事接過夥計遞來的符籙，只看了一眼，瞳孔就是一縮！
“好符！好符啊！”
他驚嘆道：“道友這手筆，靈紋凝而不散，渾然天成！敢問道友……這符，您有多少？”
劉辰汐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張？”孫管事有些失望，這麼好的符，才四張？
劉辰汐搖搖頭：“不，是四塊下品靈石，一張。”
“什麼？！”
孫管事和旁邊的夥計都驚呆了。
一張低階聚靈符，賣四塊下品靈石？
你怎麼不去搶？！
要知道，市面上最貴的聚靈符，也不過三塊下品靈石！
孫管事臉色一沉：“大師，你這個價格……”
劉辰汐端起桌上的靈茶，輕輕吹了一口，淡淡道：“孫管事，你也是行家。你這靈寶閣賣的符籙大多什麼品質，效果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想必合作的符師實力有限，你若是能給個好價，我老師日後的符籙就都賣給你們了。”
孫管事沉默了。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
自家合作的符師就沒人能畫出完美品質的符籙，哪怕是聚靈符。
“道友有多少”孫管事深吸一口氣，“我全要了！只希望這份誠意能和那位大師進一步合作。”
“四張。”劉辰汐比了個四。
孫管事嘴角一抽，還真是四張。
“十六塊下品靈石！我馬上給您取！”
“不必了。”劉辰汐站起身。
“啊？”孫管事一愣。
“給我包一百張最好的空白符紙，和十瓶低階妖狼的精血，還有五兩上好的朱砂。”
“是是是！”
很快，交易完成。
這份交易對靈寶閣而言只是小錢，若不是看在制符大師的份上區區四張聚靈符都不會收，但如果就此和一位制符大師建立合作，那麼好處就太大了。
劉辰汐懷揣着一大包材料，走出了靈寶閣。
“發了！”
劉辰汐強忍着狂喜，快步走回了聚符齋的後院。
制符之後換成靈石，加上他剛提取的靜心玉佩，足夠他爲蕭清雪準備一份“超級大禮”了！
……
劉辰汐剛回到房間，把門關上。
還沒來得及清點自己的第一桶金，門外，就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劉辰汐心中一緊，立刻將來之不易的材料塞進了床板底下。
門外，傳來了錢掌櫃那公鴨嗓子一般的聲音，帶着一股虛僞的熱情。
“辰汐啊，劉賢侄，在嗎？錢叔來看你了。”
劉辰汐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切換回了那副憂鬱的表情，走過去打開了門。
“錢掌櫃……”劉辰汐假裝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錢掌櫃背着手，眯着他那雙小眼睛，走進了這間破屋。
他聞着滿屋子刺鼻的焦糊味，又看了看地上堆積如山的廢符，臉上那虛僞的笑容更盛了。
“哎呀呀，辰汐啊，你這是何苦呢？”
他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劉辰汐的肩膀：“我早就跟你說了，你沒有制符的天賦，何必強求呢？”
“你看看你，把自己逼成什麼樣了？”
劉辰汐羞愧地低下了頭：“錢叔，我……我想再試試……”
“試？還試什麼？”
錢掌櫃拉了一張破凳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賢侄啊，”他語重心長地道，“錢叔是看你父母早亡，可憐你，才收你當學徒的。可這都三年了，你一塊靈石沒幫我賺到，光是學徒費，都欠了我多少了？”
“叔也是要養家糊口的啊！”
劉辰汐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快陷進了肉裏：“錢叔給我的三天還有兩天！兩天後，我一定……”
“哎！”
錢掌櫃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叔也不是不近人情。”
他從懷裏掏出幾沓符紙和兩瓶獸血，扔在桌上。
“諾，這是叔私人掏腰包，給你買的上好符紙和獸血。”
“你父母那點遺產，怕是早就被你爲了喜歡的那個蕭清雪花光了吧？”
“這些，算叔借你的！利息也不高，就算你五分利，記在賬上！”
劉辰汐猛地抬頭，感激涕零地看着他：“錢叔！你……”
“別謝我。”
錢掌櫃一臉和藹：“叔也是爲你好。不過，我可提醒你，之後，你要是連本帶利還不上……”
他沒說下去，但那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劉辰汐心中冷笑。
“來了，圖窮匕見！”
如果是前身那個傻缺，看到這些高級材料，怕是真的會感激涕零。
但現在的劉辰汐已經不是那個傻缺了！
擁有【低階符籙術·大圓滿】的他，只掃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這符紙……有問題！”
劉辰汐的目光瞬間冰冷。
這符紙表面光滑，看似上品，但邊緣卻有細微的毛刺，這是靈力浸潤不均的標志！
用這種符紙畫符，靈力必定在中途受阻，成功率能有一成都是奇跡。
“還有這獸血！”
他聞了聞，“哼，裏面至少摻了三成的凡豬血！靈性稀薄，雜質極多！”
用這種劣質材料，別說他了，就算是真正的符籙大師來了，也休想畫出聚靈符！
劉辰汐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了。
“好一個錢掌櫃！”
他瞬間想通了前因後果。
錢掌櫃這個老扒皮，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這麼長時間來從前身身上榨取了不少靈石。
他所謂的三天期限，根本不是給劉辰汐機會，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他先是PUA前身，榨幹了前身的遺產，然後又故意設下債務陷阱，提供劣質材料，讓劉辰汐必定失敗。
一旦三天後，劉辰汐交不出符籙，欠下的債務利滾利，就會變成一個天文數字！
到時候，錢掌櫃就能名正言順地，把他賣去古山靈礦，用他下半輩子當牛做馬，來償還這筆永遠也還不清的債！
“好狠！好毒！”
劉辰汐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才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賢侄？賢侄？想什麼呢？”錢掌櫃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劉辰汐猛地驚醒，假裝感激地接過那些“垃圾”：“沒……沒什麼！多謝錢叔！我一定一定努力！”
現在還不宜翻臉。
“這就對了嘛。”
錢掌櫃滿意地站起身，拍了拍劉辰汐的頭，像是在拍一條狗。
“對了，賢侄啊。”
他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道：“你也知道，再過兩個月，就是咱們古山坊市十年一度的符籙大比了。”
“聽說這次，連南州的大宗門玄天宗，都會派人來觀禮，擇優錄取！”
“哎……”他嘆了口氣，“可惜啊，你這天賦……這輩子是沒這個指望了。”
“人啊，還是得認命。”
說完，錢掌櫃背着手，哼着小曲，心滿意足地走了。
房間內。
劉辰汐緩緩抬起頭，臉上的感激和惶恐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寒。
“符籙大比？”
“玄天宗？”
他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錢掌櫃這個老扒皮，本想用這個大餅來反襯劉辰汐的廢物，讓他徹底絕望認命。
但他卻不知道，這反而給劉辰汐指明了一條康莊大道！
“玄天宗……”
劉辰汐舔了舔嘴唇。
古山坊市這種新手村，自己今天走了這麼久，也就只有蕭清雪觸發了系統的提示，也才10倍回報。
那要是進了玄天宗呢？
那裏的“聖女”、“師姐”、“女長老”……
“豈不是遍地都是100倍、1000倍的超級金礦？！”
這個符籙大比，他劉某人……贏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