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行至半途,暴雨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砸在車窗上,噼啪作響。
江星妤回到別墅,立刻泡了個泡泡浴。
她半躺在氤氳着熱氣和香氛的浴缸裏。
聽着窗外譁啦啦的雨聲,渾身放鬆地拿着手機和洛丘丘插科打諢。
忽然,一聲特殊的提示音鑽進耳朵——是Ubuntu。
江星妤眸光微閃,隨手點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具沖擊力的照片——
雨水徹底打透了白色襯衫,單薄布料緊貼堅實胸膛的輪廓,半透不透地勾勒出線條分明的寬肩窄腰。
一只入鏡的手臂隨意握着脫下的外套,溼漉漉一團看不清顏色,更襯出男人冷白手背上蜿蜒凸起的性感青筋。
好澀。
江星妤下意識倒抽一口氣,指尖敲字回復:【淋雨了?】
消息幾乎秒回。
Ubuntu:【嗯,溼透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配上剛才那張照片,讓江星妤臉頰驀地一燙。
她輕咳一聲,試圖驅散腦子裏不合時宜的畫面。
故作鎮定回了句,【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吧。】
兩秒後,新消息彈出。
Ubuntu:【你在洗嗎?】
幾個字彈出的瞬間,被溫熱水流包裹着的江星妤只覺得一道莫名的涼意猝然爬上脊柱,直沖後頸。
一種被無形視線窺視的錯覺瞬間密密麻麻地包圍過來。
她瞬間警惕地掃視四周,浴室內只有她一人,氤氳的水汽彌漫在暖光裏。
真是莫名其妙。
手機又震了一下。
Ubuntu:【想不想一起洗?】
江星妤:???
他這是在撩她?
一股熱意竄上耳尖,她猛地從浴缸裏坐直身體,帶起一片水花和泡沫。
她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
“謹言慎行”幾個字還沒打出去,新消息又跳了出來。
Ubuntu:【十分鍾後到家,我們邊洗邊聊】
江星妤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同時洗”,並非她剛才想的......
心情如同浴缸表面漂浮的泡沫,起伏不定。
她決定不再回復。
誰料,又一條消息執着地闖入視線。
Ubuntu:【可以嗎?寶寶】
江星妤:“!!”
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字在這一刻仿佛擁有了溫度和聲音。
她幾乎能聯想到——
對方用那種慵懶低沉、透着征求意味的口吻,將這兩個字碾碎在她耳邊低語。
換做別人,她絕對嗤之以鼻。
可對方是Ubuntu。
從未露過臉,卻總帶着股無形張力。
……她可恥地,被蠱到了。
不知是泡泡浴的解乏效果太好,還是那幾條微妙的消息當真起了點“補氣血的功效。
江星妤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
翌日清晨。
她神采奕奕地起床,精心化妝做造型,準備和洛丘丘去參加一場頂尖珠寶拍賣會。
這場拍賣有世界級的紅寶石和祖母綠藏品,正是她一擲千金、實現敗家的大好機會。
一切準備妥當。
江星妤踩着高跟鞋出門,一頭栗色的波浪長卷發隨意披在後腰。
她單手拎着滿鑽手包,另一只手穩穩托抱着小魚丸。
正要彎腰上車,掃過身側即將跟上的保鏢,動作倏地頓住。
——一張陌生的青澀面孔。
不是陸決。
她倏地轉身,視線掃過車周,“陸決呢?”
難不成昨天讓他滾,他就真滾了?
管家劉叔立刻上前,緩聲解釋:“大小姐,陸決今天休假了。”
“休假?”江星妤紅唇抿成一條線。
心底那點不爽非但沒平息,反而躥高,“他休什麼假?”
在她的認知裏,陸決就像一件專屬於她的、沒有個人生活的工具。
當初江國明從澳灣地下拳場把他撿回來時,他渾身是傷,來歷不明。
沒有過去,亦無親人。
這幾年,他的整個世界都圍着她轉。
他有什麼假可休?
劉叔察覺到她的不悅,連忙補充:“是先生特批的假。”
“陸決這幾個月一直在尋訪親人,這次是得了空,特意回去尋親的。”
尋親?
兩個字像根細針,輕輕扎了一下江星妤的神經。
一絲不快迅速蔓延開來。
系統忽然上線,【宿主,你生氣了?】
【放鬆點,男主他只是請個假,又不是叛逃了。】
【有嗎?】江星妤有些心煩。
【我就是覺得他不在,沒辦法刷恨意值。】
她穩了穩心緒,壓下心頭的莫名煩躁。
等他回來,她要把恨意值加倍刷回來。
江星妤看了眼身側的有些眼生的青澀保鏢,將小魚丸遞過去。
“走吧,你抱着它。”
她俯身上車,誰料剛坐穩,就聽見魚丸沖着新保鏢奶凶地叫了兩聲。
江星妤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家夥這麼不親人。
明明之前它在陸決手裏乖得跟什麼似的。
新保鏢看着年紀不大,面容清俊白皙,有些無措地看向她。
江星妤又氣又笑,無奈將小魚丸接回自己懷裏。
她伸手點了點它溼潤的小鼻頭,“再凶不帶你出去了。”
小魚丸哼唧兩聲,在她懷裏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蹭了蹭,總算安分下來。
連小魚丸都不習慣了麼?
江星妤揉了揉狗狗軟軟的小腦袋,心底的那點異樣又冒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