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法庭外來了那麼多記者,原來今天有大人物在場。
那晚她和嚴寒睡完就匆匆走了。
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嚴寒這麼大個人物,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半夜上門服務。
一定中間有什麼環節搞錯了。她趕忙敲了敲手機鍵盤,問了王小蒙那晚的事情。
王小蒙一問三不知的,過了會才反應過來發短信說,“姐。那晚人家挺忙的,過來幫個場,敲你門多次了,你都沒開。我就給你發短信催促你,你回我說門開了。”
“!!!…”高香寒驚得一臉虛汗,趕忙翻短信,從一堆短信海洋裏撈了王小蒙的出來,上面寫着:
“人來了。開門啊。”
她一分鍾後回信:“開了。”
“!!!!”高香寒驚得連脖子裏都出汗了,見鬼了嗎。
她沒發過這條短信的。
她那會水裏火裏的,早就迷失了。
高香寒迅速復盤,那晚嚴寒比計劃時間早到了十分鍾,倆人當即就關門辦事去了。期間他們還去洗手間洗澡做了。
嚴寒還出去找避孕套了。
那麼短信肯定在那個時間回復的!
是嚴寒回復的!!
那麼嚴寒肯定也睡錯人了!!!
事情離譜大去了。
不一會,王小蒙又發來短信說,“姐,我剛才問人家了,人家說等不到你開門,還聽到裏面有大的動靜,人家挺忙的,沒怪你,就先走了。你那晚到底是和誰睡了啊?”
高香寒一臉的生無可戀,她惹到大人物,踢到鋼板了。
她匆匆回回復,“誰都沒有。下次一定記得打電話!!多打幾遍!!”
她現在心跳很快,很想逃走。
可這麼緊要的關頭,事情都說好了的,她現在突然一走了之,曲萍肯定恨死她,說不定以後給她使絆子。
她硬着頭皮死撐吧。
嚴寒在法庭上,像在台上似的,舉手投足都是領導的氣質,侃侃而談,成了主場,哪有被告的架勢。
“我再說重申一遍,我和曲萍小姐只有幾面之緣,是她主動靠近我勾引我,我沒讓她得逞,她心懷叵測,借機來報復!”
一旁的曲萍哭得淚眼汪汪的,說有人證高香寒醫生。
高香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下想跑都來不及了。
高香寒到了台上,嚴寒這才注意到她。
他的眉頭倏地就縮緊了。
高香寒很確定:嚴寒記得那晚的她。
盡管他喝醉了。
嚴寒的眸子裏寒氣逼人,目光灼灼看她。
高香寒感覺渾身不自在,她兩邊都不想得罪,便說,
“當天曲萍確實去我診所看了,診單你們也都看到了。就是上面說的那樣。”
法官讓她重述一遍診單記錄內容。
周圍很多人,嚴寒盯着她,她把診單上那些令人害羞臉紅的詞語又說了一遍。
曲萍當即就哭得泣不成聲了,“法官大人,你們都聽到了吧?我是第一次啊,嚴寒他不是人,把我糟蹋的那麼厲害!”
對方律師立即反駁,“即便有醫生證明你是第一次,但是也證明不了是和我當事人的第一次!還有那些傷害,也證明不了什麼!”
“……”氣氛有些僵持。
曲萍停止了哭泣,看了眼她身旁的律師,她的律師點了點頭,立馬給衆人放了一段錄像。
錄像上的時間,是她給曲萍看身體那天。
只見曲萍在蒂花酒店的走廊裏,攙扶着有些醉酒的嚴寒走路,倆人還舉止親密得一起入了電梯,之後又一起去了一間房。
二十分鍾之後,曲萍才從那間房裏出來。
曲萍律師說,“我當事人看嚴先生喝醉,好心幫忙。沒想到嚴先生趁着酒醉侵害了我的當事人。整整二十分鍾,我當事人受到暴力對待!剛才高醫生已經證明了!對方事後還蠻橫無理,至今連個道歉都沒有!”
嚴寒旁邊的律師剛要開口,被嚴寒制止了下,他開口輕蔑,指着對方律師鼻子說,“二十分鍾?我告你造謠誹謗!”
“……”法庭上一片安靜,中間有人輕咳,有人掩嘴笑。
實際上聽到這裏的時候,高香寒便知道自己被騙了。
曲萍不是王小蒙。
嚴寒那方面的能力她親身體驗過的,說他二十分鍾,簡直就是侮辱他。
難怪他剛才失控了。
嚴寒看着衆人都屏氣凝神的,冷眼看了下高香寒,提高音量說,“二十分鍾還不夠個開頭。是吧?高醫生?”
高香寒突然被點名,心髒狂跳,像是被人推到了懸崖邊上,要去死的感覺了。
她和吳見山的遊戲還沒結束,也不能讓人知道她夜裏忙活的事情,她只得找出路,故作鎮定說,
“醫學上,因人而異。”
她感覺自己就快跳崖了,怕嚴寒不放過她。
她更不可能給嚴寒作證人的。
她又怕嚴寒衆目睽睽把她供出來,丟人。
曲萍的律師率先開口了,“高醫生都說了,因人而異。再說了,我們現在又不討論時長問題,這不是本案的重點,請被告不要本末倒置。”
嚴寒旁邊的律師跟着起來了,“我當事人身體情況很好,這點我們也有身體檢驗報告。還有,我當事人有潔癖,身體上精神上都是。他從來不會亂碰女人。我們這邊也有證人。”
高香寒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前半部分她信,後半部分大概是嚴寒律師的鬼話!她想,
嚴寒從來不亂碰女人?胡扯。
媒體上他和美女的照片滿天飛。
關鍵是那晚她自己親身證明了。
嚴寒有潔癖?一派胡言。
她迄今爲止,加上嚴寒,睡了三個男人了,也沒見嚴寒有什麼潔癖,那晚把她往死裏吃。
可嚴寒的律師,真的找到了好幾個證人。
有個男的說,“嚴董事,很紳士。我是他的貼身秘書。他平時去廁所,要洗手很多遍,有很強的潔癖。對女人更是如此。我沒見過他夜裏身邊有女人。”
有個醫生說,“我是嚴董事私人醫生,他每月都要來我這檢查身體,他身體各項指標一直很好,那方面能力絕對不止二十分鍾。而且,嚴董事,潔癖很嚴重,他很少接觸女人!”
有個年輕的女孩也說,“我是嚴先生資助的學生,他一直處處照顧我,從來沒有不合時宜的行爲。我有次給他送飲料喝,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當時飲料都丟了!所以,嚴先生不可能對那位女士做那樣的事情!”
他們說得都很真誠。
高香寒覺得匪夷所思,那天晚上又算什麼?嚴寒鬼上身了,上了她。
她覺得她現在但凡把那晚的事情透露一個字,嚴寒可能就死定了。
想到這裏,她頭突然高抬起來,沒什麼可心慌的。
她和嚴寒到此爲止,井水不犯河水。
曲萍律師說,“你這些證人都和被告有直接互相受益的關系,不能所做證據!而且,即便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也不能證明那晚沒有侵犯我的當事人!視頻裏看的很清楚,被告確實和我當事人一同進了酒店房間,事後,我當事人身體收到嚴重傷害!高醫生剛才的檢查報告和證詞都證實了這一點,所以我方堅持被告強奸!”
高香寒的名字又被提了出來,她臉上又是虛汗冒了出來,事情鬧大了。
早知這樣,她肯定不趟這個渾水。
眼下的情況對嚴寒很不利,他很有可能被告強奸罪成立。
可不知怎的,高香寒信他清白。
主要是信那晚的事實。
嚴寒的能力她很知道。
而且曲萍一直藏着掖着的,她到現在才弄清楚來龍去脈。
眼下種種,都證明曲萍不是面上那樣的泛泛之輩,就像嚴寒說的,她心機叵測。
高香寒覺得自己可能入了她曲萍的局了,被她擺了一道。
難怪不去大醫院看,跑來找她這個小醫院的婦科醫生:見識短,好哄騙。
法庭進展有些緩慢了,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峙不停,嚴寒那邊始終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當然,曲萍也沒有性侵的直接證據。
這種情況,大部分出於保護女性,最後會判罰男性的。
曲萍最後得意得看了嚴寒一眼,又一臉歡笑,慶祝的眼神看向高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