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習慣了寬鬆的大褲衩,突然穿這玩意,雖然不勒,但那種感覺實在太怪異了。
尤其是藺妙妙那眼神,太直白了。
看的他,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
“看夠了沒?”
周淮安有些惱羞成怒,粗聲粗氣地問了一句,隨手抓起毛巾擦頭發,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藺妙妙回過神,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床沿,大膽地伸出手指,勾了勾那條短·褲的邊緣。
“周團長,緊不緊?”
聲音軟糯,帶着一絲戲謔,手指卻順着那一圈彈力帶,輕輕劃過他緊繃的腹肌。
周淮安呼吸一滯,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眸色深沉如墨:
“藺妙妙,你是真想死是不是?”
“我這是售後回訪。”藺妙妙一點都不怕他,反而還得寸進尺地湊過去,,“設計合理嗎,需不需要改進?”
周淮安被她蹭得一身火氣亂竄。
舒服?
“改進?”
周淮安冷笑一聲,突然彎腰,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困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確實需要改進。”
話音未落,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唔……周淮安。”
“今天在辦公室,是不是還沒喂飽你?”
周淮安咬着她的耳朵,聲音暗啞得不像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勾·我,還在林雪面前演戲,藺妙妙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我那是宣示主權。”藺妙妙辯解,聲音破碎。
“好一個宣示主權。”
周淮安大手一揮,直接將那條礙事的睡裙推到了腰際。
“那今晚,我也讓你好好知道知道,這個主權到底歸誰。”
他抓住她的手。
藺妙妙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想縮回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剛才不是挺能看嗎,不是還要售後嗎?”
周淮安在她耳邊低吼,聲音裏帶着濃重的喘:
這一夜,藺妙妙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條她精心設計的平角褲,最後成了她的噩夢。
周淮安非逼着她一遍遍地看,甚至最後……
逼着她去評價那個立體剪裁到底合不合理。
窗外的月亮羞得躲進了雲層。
屋內,春色無邊,只有那張老舊的木床,搖晃了一整夜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
第二天,藺妙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渾身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一樣,酸軟得根本不像自己的。
“屬狗的……”
藺妙妙紅着臉罵了一句,腦海裏閃過昨晚那個男人逼着她看那條平角褲效果的畫面,耳根瞬間滾燙。
那個看起來一本正經,冷若冰霜的周團長,私底下玩得是真花啊。
又過了半個小時,藺妙妙才坐起來。
一坐起來,就看到床頭放着的溫水和早飯,還有一張紙條,字跡依舊鋒利如刀:
【我去帶訓練,桌上有錢別省着,晚上回來給你揉腰。——安】
藺妙妙喝了口水,心裏甜滋滋的。
洗漱,吃飯後,她看着這間除了白牆就是水泥地的屋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冷清。
她藺妙妙可是要在這裏長住的,這種苦行僧一樣的環境絕對不行。
於是,
翻出周淮安留下的那疊厚厚的大團結和各種票據,
換上一身收腰的波點連衣裙,踩着小皮鞋,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服務社。
服務社裏依舊人來人往。
藺妙妙一進去,就像是一道光照進了灰撲撲的倉庫。
“喲,這不是周團長家屬嗎?”
售貨員大姐昨天見識過周淮安的大方,今天一見藺妙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今天想買點啥?剛到了幾匹上好的碎花布,還有上海產的雪花膏。”
藺妙妙掃了一眼貨架,指了指最高處那匹淡藍色的窗簾布,又指了指旁邊那套印着牡丹花的搪瓷臉盆和暖水壺。
“那個布,我要做全屋的窗簾和桌布,全包了。”
“那個臉盆和暖水壺,要一套。”
“還有那個大白兔奶糖,來兩斤。”
“麥乳精,兩罐。”
“那個花露水,來三瓶。”
聲音清脆悅耳,報出的東西卻讓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裏是買東西,分明就是進貨啊。
而且買的還都是貴東西。
正巧,趙桂芬也在買鹽,聽到這話,立刻酸溜溜地開口:
“哎喲喂,藺妹子,你這日子是不打算過了?這麼多錢夠俺家吃半年的了,周團長賺錢不容易,那是拿命拼的,你這也太敗家了!”
周圍幾個軍嫂也跟着附和,眼神裏滿是不贊同,覺得這城裏媳婦太不會過日子。
藺妙妙付錢的手一頓,轉過身笑盈盈地看着趙桂芬。
“趙嫂子,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說着從兜裏掏出一疊大團結,數都沒數,直接遞給售貨員,動作行雲流水,透着一股子天生的貴氣。
“周淮安說了,他拼命賺錢就是爲了讓我花的。我要是省着不花,他反而沒動力訓練了。”
藺妙妙眨眨眼,一臉無辜,“再說了,把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他回來看着心情也好,不是嗎?”
“你……”趙桂芬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藺妙妙指揮售貨員把東西包起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周淮安帶着幾個營長剛訓練完,路過服務社買水。
今天穿着一身作訓服,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臉上還掛着汗珠,荷爾蒙爆棚。
“團長,嫂子在裏面買東西呢。”小陳眼尖,喊了一嗓子。
周淮安腳步一頓,大步走了進去。
看到櫃台上堆成小山一樣的東西,周淮安眉頭微微一挑。
趙桂芬見狀,立刻來了精神,覺得自己告狀的機會來了:
“周團長,你可來了,你快管管你家媳婦吧。這一會兒功夫花了快一百塊了,這誰家經得起這麼造啊,那就是個吞金獸啊!”
她以爲周淮安會生氣,畢竟這年頭誰家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誰知,
周淮安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堆東西,然後徑直走到藺妙妙身邊,極其自然地接過她手裏剛買的一瓶汽水,仰頭喝了一口。
“買完了?”他問,聲音低沉磁性。
藺妙妙有些忐忑地看着他:“是不是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