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姜小姐。”
女人笑着打招呼，姜霧不認得她，對方卻顯然知道她是裴牧野的妻子。
裴景琛介紹：“秦嘉欣。”
姜霧腦子裏“嗡”的一聲，之前從沒聽過裴景琛有女朋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巨大的失落瞬間涌了上來。
“阿野沒來？”
秦嘉欣眼神在姜霧身上打了個轉。
坊間都說裴家二少奶奶性子靦腆木訥。
今天一見，果然跟傳聞裏一樣，跟她打招呼都反應慢半拍。
“沒來。”姜霧定了定神，忍不住問，“這位是……大嫂嗎？”
秦嘉欣很自然地坐到裴景琛身邊，語氣親昵：“我們的關系還沒公開，景琛暫時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這樣的回答，讓姜霧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還以爲抓住了一塊能讓她掙扎的浮板。
沒想到剛趴上去，還沒來得及漂起來，就已經溺斃了。
“我不會同家裏亂講的。”她起包起身，指尖攥得發白。
姜霧站起來，那雙完美襯托她腿部線條的輕薄黑絲，不知什麼時候勾破了出個小洞。
秦嘉欣輕聲提醒：“姜小姐，你絲襪被刮破了。”
姜霧笑了笑：“不礙事，我坐計程車回去。”
“我還是帶你去房間換條褲子吧。”秦嘉欣熱情地起身，“女孩子這樣出門總歸不太好，萬一被媒體拍到，又該亂做文章了。”
姜霧點頭，心裏更確定了，裴景琛肯定已經跟這個女人同居了，她對這裏一切都很熟悉。
所以，裴景琛破戒的對象，根本不是自己？
裴景琛的目光追着兩人進了衣帽間，指尖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火苗亮起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他清楚記得，姜霧剛進門，黑色絲襪還是完好的，是故意撕開的？
她太心急了，爲了擺脫阿野，病急亂投醫。
姜霧想用身體繼續換籌碼，野心勃勃，可惜，還是太稚嫩。
“這件尺碼應該合適。”
衣帽間裏，秦嘉欣拿了條褲子遞給姜霧。
“謝謝。”姜霧接過。
秦嘉欣眼神卻帶着點說不清的意味：“在裴家受了委屈，想找人傾訴，也要找對人才行，景琛他很疼他的弟弟妹妹的。”
姜霧：“路過而已，上來坐坐，認認門。”
秦嘉欣：“景琛平常不喜歡被打擾，這裏沒有客人來過，姜小姐是怎麼路過的？”
“需要詳細的解釋嗎？”姜霧察覺出秦嘉欣話裏話外的不友善。
“姜小姐別往心裏去，隨便聊聊。”
姜霧沒再接話，換好褲子。
送走姜霧，秦嘉欣把她換下的拖鞋丟進了垃圾桶。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裴景琛沉下臉問，“住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爲工作方便，秦秘書。”
秦嘉欣不僅是裴景琛的秘書，也是生活管家，裴景琛用着順手。
秦嘉欣驚訝，“是我會錯意了，我還以爲是姜小姐上來訴苦，您不想被打擾到，急着把人給打發走。”
裴景琛拿起桌上那瓶只喝了一口的檸檬茶，指尖摩挲着瓶口那抹淡淡的口紅印。
姜霧哪有那麼好打發？
一旦招惹上，想抽離怕是得被扒層皮。
這世上最不能碰的，就是一無所有的人。
她們沒什麼可輸的，狠起來能拖着你一起墜深淵。
手機震動了下，裴景琛點開簡訊。
是陳水生發來的信息：「女仔，旺族興業。」
裴景琛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能入陳水生眼的人不多，姜霧帶着那點微薄的“誠意”過去，老家夥竟然還真肯幫她說話。
他指尖輕點屏幕，回了句：「也能分家。」
……
姜霧沒直接回裴家，約了林塵寰在深水埗的茶餐廳見面。
林塵寰家在海市，她母親是姜家的傭人。
一年前跟着她來港。
一個女孩子在港討生活不容易，爲了能定居，嫁給了海鮮市場開排擋的小老板。
後來她撿起老本行，拿着相機當了港媒的狗仔。
婚後日子不算大富大貴，倒也安穩富足。
“來份幹炒牛河？”林塵寰揚了揚手裏的餐牌。
姜霧搖搖頭，沒什麼胃口，“一杯檸檬茶好了，這裏的東西我還是吃不慣。”
“我的大小姐，”林塵寰笑她，“都來這多久了，還惦記着家鄉味兒呢？”
“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姜霧聲音低了些，“裴家不讓我離港，家裏人恨我，我想回，也沒地方能去。”
林塵寰嘖了聲，從包裏掏出手機：“在港多好，北方多冷啊，對了這是我從同事那兒扒來的，沒登刊，被裴家花錢壓下去了。”
姜霧看着手機，上面是裴牧野在遊輪上，懷裏摟着的女人，是去年的港城小姐。
“剛回來就被拍，”林塵寰撇撇嘴，“裴二公子這是打算給港媒天天送猛料。”
姜霧臉上沒什麼表情：“隨他吧。”
比起裴牧野，他只在乎裴景琛的感情生活，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如果他有穩定交往的女朋友，她算是白睡了。
“能離嗎？”林塵寰看着她，帶着點擔憂，“我聽同事說，裴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離的。”
姜霧斬釘截鐵：“能離，只是時候還沒到。”
頓了頓，她又提起另一樁煩心事：“姜若安今天來港，說是要在裴家暫住，這事，你聽你母親提起過沒有？”
林塵寰一拍大腿：“我正想跟你說這個！”
“我媽跟我說，是你父親特意安排的，想讓你姐在裴家多待些日子，你姐姐的長相，你還不清楚？”
姜霧眉頭瞬間擰緊，“他還想把姜若安也嫁進裴家？”
“就是嘍，港城的名媛千金誰不盯着裴家未婚的太子爺，有你做引子，牽線搭橋，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姐姐那麼優秀的女人，說不定有機會。”
姜霧冷笑問，“你記得我之前撿回來的那條小黃狗嗎？被我偷偷養在家裏的那只。”
林塵寰，“記得，後來不知道去哪裏了。”
姜霧眸色泛冷，“因爲小黃是我養的，尾巴對我搖的歡，它被姜若安燉了，完美的姜大小姐，喜歡毀掉一切我喜歡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