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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差期間,我家裏人把我養了6年的貓扔了。
此刻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看着沙發上一臉無所謂的家人,大腦一片空白。
我媽率先開口了。
“你弟媳懷孕了,那個牲口身上有細菌,絕對不能讓它呆在家裏。”
弟媳補充道:“姐,一只貓而已,哪有我肚子裏的寶寶重要啊,你也別太在意。”
說完,他們繼續磕着瓜子閒聊,說說笑笑。
團團我養了6年,早就和我的親人一樣,卻被他們當垃圾一樣遺棄。
我轉身離開,你們不顧情分,那就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
.....
我沒有換鞋,直接踩着昂貴的地毯沖進客廳。
行李箱被我重重摔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終於讓他們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
我媽皺着眉,把瓜子皮吐在手心裏。
“發什麼瘋?一回來就摔摔打打,給誰看?”
我盯着她,聲音發啞:“團團在哪?”
弟媳李柔摸了摸肚子,翻了個白眼。
“姐,剛才不是說了嗎,扔了。你怎麼聽不懂人話。”
我弟江超把腿架在茶幾上,不耐煩地揮揮手。
“一只破貓,扔了就扔了,趕緊去做飯,我們要餓死了。”
我沖過去,一把掀翻了茶幾。
果盤、茶具、瓜子殼稀裏譁啦碎了一地。
江超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推了我一把。
“江寧你有病吧!嚇到柔柔肚子裏的孩子你擔待得起嗎!”
我被推得踉蹌幾步,站穩腳跟。
“我再問一遍,扔哪了?”
李柔被我赤紅的眼睛嚇住了,縮了縮脖子。
“就......樓下垃圾桶。”
我轉身就往外跑。
電梯太慢,我直接沖進樓梯間。
六樓。
我跑得肺都要炸了。
沖出單元門,直奔那排綠色的垃圾桶。
空的。
垃圾桶幹幹淨淨,顯然剛被清理過。
我抓住一個路過的保潔阿姨。
“阿姨,這桶裏的垃圾呢?”
阿姨被我嚇了一跳,指了指小區大門。
“垃圾車剛拉走,估計都要到處理站了。”
我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那輛巨大的垃圾壓縮車,就在我進小區的時候,跟我擦肩而過。
團團膽子小,從來沒出過門。
它被關在籠子裏,或者是被直接塞進袋子裏。
在一堆腐爛的垃圾中,被機器碾壓。
我不敢想。
手機震動起來。
是我媽打來的。
接通,那頭傳來她理直氣壯的聲音。
“死丫頭跑哪去了?家裏一地狼藉你不收拾誰收拾?趕緊回來做飯,柔柔要喝雞湯。”
我掛斷電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天陰沉沉的,要下雨了。
我沒有去追垃圾車,也沒有哭。
團團不僅是貓,是我在那段重度抑鬱的日子裏,唯一的支柱。
我把它從巴掌大養到十幾斤。
它會抱着我的手睡覺,會在我哭的時候舔我的眼淚。
現在它沒了。
我擦幹臉上的雨水,轉身往回走。
既然你們把我的家人扔了。
那我也沒必要把你們當人看了。
回到家,門敞開着。
我媽正在掃地,嘴裏罵罵咧咧。
“養了個白眼狼,爲了個畜生跟家裏人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