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東心中已然有數。
“佳佳,你和初初站我身後。”顧隨東開口。
沈佳佳自從顧隨東來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顧隨東讓她站身後,她就站身後,還拉着江念初一起。
江念初則拉着那個小女孩兒。
三人正要往派出所的方向走,人群中那個男人再也忍不住。
走上前,“有話好好說,何必爲難一個老太太和小孩兒。不就是一百塊錢嗎?我替這老太太給了,你們趕緊放……!”
還不等男人把話說完,顧隨東狠狠一腳踹了上去。
人直接被踹飛幾米遠,最後狠狠砸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別說是起來了,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此刻,衆人已然傻了眼。
“這咋還打人啊?”
“是啊,咋還打人啊?”
吃瓜群衆,連瓜都吃不明白了。
卻見顧隨東快速將人撈了起來,直接卸掉了手臂。
然後像扛豬崽子一樣,扛着男人,再是拉上那老太婆。
大夥兒不自覺的跟着一道去了派出所。
剛到派出所,公安一靠近,江念初立刻出聲,“公安叔叔,我要舉報,這兩個人是人販子。
這小姑娘,是被他們拐走的!”
江念初話音剛落,周圍全是倒抽氣的聲音。
“什麼?人販子?”
那老太太憋着一口氣,“你胡說,那就是我孫子,我孫子狗蛋是個啞巴!”
這會兒,老太太無比慶幸,自己留下來的是個啞巴。
就算被抓了又怎麼樣?
啞巴會說話嗎?
“誰說她是啞巴?她不是!”江念初開口。
老太太正要笑,被她一直抓着手的小姑娘突然出了聲,“我不是啞巴,我爸爸是軍人,我媽媽是醫生,我叫雲朵朵。是你們抓的我,你們想賣我,所以我才裝啞巴的!”
雲朵朵說着,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江念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可能,你不是啞巴嗎?這怎麼可能?我明明……”
老太太是想說,自己用炭火燒雲朵朵的手腕,她都沒有發出聲音。
雲朵朵拉起衣袖,衣袖下,是觸目驚心的傷口,即便是大冬天,也因爲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化膿發炎。
旁邊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
這還只是一個孩子,也太殘忍了吧?
雲朵朵擦了擦眼淚,“我是軍人的孩子,我爸爸說過,軍人的孩子,不能害怕疼痛。”
大夥兒哪裏還忍得住,紛紛大喊,“抓了他們,這兩個該死的人販子!”
公安上來給兩個人販子上了手銬。
再就是了解情況。
當得知是江念初這個十一歲的小姑娘第一個發現了這兩個人是人販子的時候,公安狠狠的表揚了她一番。
“這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正義感十足,十分值得表揚!”
江念初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正要說幾句話,謙虛一下,一抬手,發現那小姑娘還拽着自己的手。
“那個……你要不鬆個手?你把你的信息告訴公安同志,他們會送你回去的。
另外,你的傷口有點嚴重,可能要處理一下。”
江念初估摸着,也要挖掉那塊腐肉,再上藥。
但很不幸,那小姑娘不說話,也不鬆手。
公安同志也有些爲難,“這小姑娘可能是被嚇到了,要不……你問問她,她父母叫什麼名字。”
江念初:“雲朵朵?你爸媽叫什麼?”
“雲峰,我媽媽叫胡愛花。”
江念初還沒說話呢,一旁的顧隨東震驚不已。
“你爸真的是雲峰?”
“顧叔叔,你認識他爸爸?”
“認識!”顧隨東深吸一口氣。
當年的戰友。
算年紀,雲峰最少也是個營長了。
“那你趕緊聯系他爸爸啊,說不定他找孩子,都要找瘋了。”江念初提醒。
顧隨東看向其中一個公安,“能借個電話嗎?”
“當然能!”
顧隨東將電話打到了部隊。
當層層轉達來意後,最後接電話的是雲峰。
“你好,老雲,我是顧隨東,你女兒在我手上!”
……
等人的功夫,公安局已經給在場的所有人都做了筆錄。
老太太和那個男人身份確定是人販子。
雖然一開始,兩人也嘴硬。
但顧隨東已經將人打的差不多了,再稍微讓他們回憶一下,他們什麼都招了。
包括他們不是個體,而是團夥作案。
這一年來,東省這邊出現了三十多起拐賣婦女兒童的案件。
而案子大多數是這個團夥幹的。
榮姨也就是被江念初和沈佳佳踹了腰子的老太太,更是靠着自己的外表,欺騙了不少婦女和兒童。
雲朵朵是他們在東省下面一個小縣城拐來的。
小姑娘一開始就裝啞巴,雖然被試探了好多次。
最終啞巴沒人買,才被榮姨留下來。
榮姨教她怎麼博同情,怎麼偷,怎麼搶,怎麼騙。
不過雲朵朵一次沒幹,被打的不輕。
這是她第一次出手,也是觀察了好久,才選中了江念初。
江念初被‘父母’疼愛,她如果願意救雲朵朵,那她的父母可能也會出手。
江念初從雲朵朵嘴裏得知真相,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現在想想,這解救人質這事兒危險系數挺高的。
萬一她遇到窮凶極惡的,一下子嘎嘣了怎麼辦?
江念初上一世猝死,不代表這一世,她想解鎖新死法啊?
“朵朵,你放心,我已經聯系了你爸爸,他很快就會來了!”
顧隨東蹲下身,沖雲朵朵開口。
雲朵朵這會兒已經不抗拒他了,“叔叔,謝謝你!”
顧隨東:“你的傷口,我幫你處理?”
雲朵朵搖頭,“我要等我爸爸來了處理。”
江念初點點頭,“是的,等你爸爸來了,你這傷口會更嚴重。然後因爲感染,你可能會感冒發燒,嚴重的,會燒成腦膜炎,然後成一個傻子。當然,輕一點你就是躺十天半個月。”
她話音剛落,就見雲朵朵悄悄朝着顧隨東伸出了手。
顧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