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天城的東四條胡同裏,有座二層小洋樓。
樓內,光影在燈火的搖曳下晃動不已。
張學成斜倚在精美的雕花藤椅上,手指間夾着煙屁股,那閃爍的紅點時明時暗。
雪茄的氣味與檀香混雜,在屋內肆意彌漫。
“學成,來,喝口熱茶,暖和暖和身子。”
隨着這聲輕柔話語,一股濃鬱的胭脂香氣飄然而至。只見那女子扭動着腰肢,身着一件水紅色暗花旗袍,開叉極高,連部的紋理都若隱若現。她的發髻鬆散了半邊,耳墜晃得人眼花繚亂,眼神好似帶蜜的鉤子,看得人喉嚨不自覺發緊。
張學成抬眼輕瞥一下,並未言語,伸手接過遞來的茶碗。這茶,一入口,竟燙得他心口突突直跳。
他本是個穿梭於 CBD 的外賣騎手,每日風裏來雨裏去,騎着電動車奔波不停。
前世最後一單,是給一位闊太太做“肌肉放鬆”服務,誰承想那女人配合得宛如練過多年,等他剛緩過一口氣,眼前一黑,再睜眼,便已置身此地。
穿越了?
他倒沒慌亂,反倒暗自欣喜。在原來的世界,他窮得叮當響,天天被顧客給差評,平台還總扣錢,連一頓像樣的肉食都吃不上。可如今呢?
他搖身一變,成了張作霖的親侄子!在這奉天城裏,就是個如小王爺般的存在。
唯一讓他覺得膈應的是,他穿越過來那天,前身正躺在表嫂的榻上,連褲腰帶都解開一半了。
這表嫂是何人?東北地界上,誰人不知?她可是小六子的“啓蒙老師”,就連小六子那些舞刀弄槍的招式,都是這女人手把手傳授的。
前身在直奉大戰中拼了命,幾乎血都流幹,回來後卻被小六子以“軍紀敗壞”爲由撤了旅長職務。
他氣不過,砸下一百塊大洋,找表嫂來“療傷”,擺明了是給小六子甩臉色:你小子能當少帥,我還能睡你女人!
可惜,還沒享受完,張學成就穿越過來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聖人,也向來不是個拘泥小節的人。
既然平白得了這一身權勢,還白撿個如此絕色的嫂子,要是不做點實際的,都覺得對不起這趟穿越。
如今呢?他整日無所事事,就在城裏閒逛,喝酒聽戲,看各種熱鬧。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之前那場仗,功勞基本全是他的,可小六子上位後,就得拿他當墊腳石來立威。誰叫他能力太強?誰叫他太過忠心?太忠心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他思索了整整三晚,終於下定決心——去見張作霖。
老張養育了他十幾年,他從小吃老張的、穿老張的,讀私塾的錢是老張出的,去講武堂是老張親自批的條子,甚至送他去日本學軍事,學費都是老張全包。老張對他,不是親爹,卻勝似親爹。
只要他肯低頭認錯,厚着臉皮,要重新拿回官職,簡直易如反掌。
“我得去關內一趟,過幾天就回來。”他輕抿一口茶,眼皮未抬,目光卻在表嫂的腰臀間來回打量,就像盯着一塊剛出鍋的紅糖糕。那旗袍緊緊貼合身體,該翹的地方翹得恰到好處,該軟的地方柔軟誘人,看得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去關內做什麼呀?”表嫂的聲音輕柔如棉絮,卻暗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小六子做事不地道,我得找個地方評評理。”他咧嘴一笑,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裏卻暗自罵道:老子就是去找二叔認錯,你別瞎琢磨。
“他和你親如兄弟,怎麼會爲了立威就對你下手呢?”她輕嘆一聲,手指輕輕搭在他手腕上,暖意如同初春的微風。
“哼,”他冷笑一聲,“他上位之前,是誰替他打人、背黑鍋、殺老百姓?現在倒好,一腳把我踹開。兄弟?在他眼裏,只有權力。”
“你別生氣,你本事這麼大,張大帥能不清楚嗎?遲早還得靠你撐場面呢。”
“表嫂……”他突然一把扣住她的腰,整個人壓了上去,笑聲低沉,“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靠一靠’。”
話剛說完,胳膊一抬,便將人橫抱起來。她輕呼一聲,旗袍下擺揚起,白皙的大腿一閃而過,香氣直往他鼻子裏鑽。
“哎喲……燈還亮着呢!”
“關燈,省點電。”
他一腳踢上門,順手將茶碗打翻在地。
噼裏啪啦——
茶水四處飛濺,恰似他這跌宕起伏的人生,從窮困潦倒到富貴加身,從被人踐踏到有了踐踏別人的資本,不過是轉瞬之間。
床帳緩緩落下,燭火輕輕搖曳。
屋外,奉天城的夜,寂靜得如同死寂一般。
張學成剛連打了三個噴嚏,眼前忽然一陣模糊,腦袋裏“咣當”一聲,彈出個系統提示。
【家族繁衍興盛系統已激活】
【家主:張學成】
【年齡:24歲】
【身份:遊手好閒型】
【名聲值:10】
【地盤:極小】
【手下:無】
【老婆:尚無】
【情婦:無】
【……】
【任務提示:盡快娶妻生子,老張家的傳宗接代就指望你了!】
【特別獎勵:娶個俄國女子,步槍、子彈、盧布任你拿,炮仗隨便放】
【特別獎勵:摟個法國姑娘,法郎、手雷、紅酒管夠】
【特別獎勵:抱個咱本國的姑娘,金條、銀元、地契全給你堆門口】
【重點提示:媳婦越漂亮、背景越大,獎勵越豐厚,別小家子氣,往大了搞!】
張學成猛地精神一振,剛才那副睡眼惺忪的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不就是專門爲他這種懶人準備的外掛嘛!
躺贏的人生,立馬安排上!
他一下子從炕上彈起來,手腳麻利地穿上衣褲,動作快得就像趕着去趕集的賣豆腐師傅。
表嫂半躺在炕頭,眼皮都沒抬:“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他看了眼表嫂那慵懶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這“鹹菜”,真吃不下了。
外面天地廣闊,她就像一盤發黴的豆腐乳,再也留不住他的心。
“去關內。”
他摸出幾張大洋,“啪”地拍在桌上,回頭沖她一笑:“好好洗個澡,等我回來。”
“哎喲,討厭~”
表嫂捏着嗓子扭了下腰,臉上泛起羞澀。
等她再抬頭,門早已被重重甩上。
她咧嘴一笑,慢悠悠披上睡衣,趿拉着鞋走過去,將大洋一張張拿起來,對着光仔細瞧了又瞧。
嘖,這小子,出手比六子闊綽多了,白送錢還滿臉笑容,這一覺沒白睡。
奉天火車站。
張學成揣着車票,踩着汽笛聲,登上了那列開往天津的綠皮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