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寧惜婼這三個字,楊嬤嬤氣的跳腳,“青樓女子竟敢登門侯府,郡主,老奴這就帶人去將她轟出去。”
徐攸嵐放下手中賬本,捏了捏酸澀的眼眶,“你轟不走的,我親自去。”
另一邊。
得知寧惜婼來了,李牧不顧身上的傷,親自到大門口去把人接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歡喜地望着寧惜婼:“惜婼,你怎麼會來找我?”
寧惜婼將侯府的雕梁畫棟收入眼中,嘻嘻笑道:“聽說你小子被責罰了,我這不得過來瞧瞧,看你是不是被打趴了起不來?”
她一把勾住李牧肩頭,呵氣如蘭:“看你精神抖擻,想來你爹娘也沒舍得下狠手哈。”
李牧的臉因爲她這陡然的親昵而爆紅,“你、你這成何體統,還有旁人在呢。”
寧惜婼瞥了一眼低着頭的下人們,笑容璀璨的戳着李牧的俊臉:“都是好兄弟,幹嘛非得受那些封建教條桎梏啊?我一女子都不在意,你個男的倒扭捏上了。”
李牧感受她的觸碰,臉頰越發的紅潤,眼中迷戀更深。
是啊,惜婼就是這樣一個獨特不凡的姑娘。
她從不在意禮儀教條,便是身處污穢的青樓也如青蓮濯而不妖。
便是這樣,他才喜歡她!
“惜婼你放心,母親拗不過我,我定會娶你爲妻的。”李牧炙熱表白。
寧惜婼打哈哈:“可別,我不和人共侍一夫噢。”
“你若不喜,休了便是。”李牧想也不想回答,下一瞬,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他和寧惜婼同時轉頭,便見姜婉寧蹲在地上,正慌亂的收拾着碎了一地的雞湯,想要逃離現場。
“這誰?你的丫鬟?”寧惜婼攔住姜婉寧的去路。
姜婉寧忍不住分辨道:“我不是丫鬟,我是李牧的妻子,姜婉寧。”
寧惜婼揚眉,上下大量着姜婉寧半晌,忽然嗤笑一聲,回頭調侃李牧,“原來這就是你的小嬌妻,豔福不淺啊,李牧兄~”
李牧沒想到會被姜婉寧撞見這一幕,心頭一虛,又聽她耀武揚威說是他的妻子,生怕惜婼誤會,呵斥道:“誰讓你來的?滾出去!”
“妾身擔心夫君身上的傷,來送一點雞湯。”姜婉寧小聲回答。
雖然婆母不許她出門,但夫君有傷,她作爲妻子,就該侍疾的。
李牧神色不耐,“不需要,回你的院子待着,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寧惜婼挽住他的手笑嘻嘻道:“哎呀幹嘛那麼凶,人家特意給你送的雞湯誒,聞着就好香,我也想嚐嚐呢。”
李牧滿臉溫柔地看着寧惜婼,對她的話無有不應,“你若喜歡,我便讓她給你做一碗來。”
隨即轉頭冷聲吩咐:“姜婉寧,你再去熬一碗雞湯來,記得,惜婼不愛吃姜!快些去,去晚了,我就休了你。”
姜婉寧連忙點頭。
只要夫君不休了她,叫她做什麼都行。
徐攸嵐趕到的時候,便見到這麼讓人氣血上涌的一幕。
這個窩囊的兒媳,不僅封建而且包子。
被人挑釁上門不反擊就算了,竟打算真去熬雞湯,莫不是這女子進門了,她還打算夫人不做,做伺候人的丫鬟不成?簡直要把她再氣死一次。
“姜婉寧,我讓你在院子裏禁足,誰許你出門的?”
原地李牧、姜婉寧聽得這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頓時後皮一緊,心頭猛然咯噔,暗呼糟糕!
唯有寧惜婼抬眼望去,滿是好奇的瞧着匆匆而來的徐攸嵐。
一席寶藍色長裙,容顏驚世,滿頭珠翠非但沒有絲毫俗氣,反而貴氣非凡。身後跟着一大群奴仆前呼後擁,這身份,呼之欲出。
“娘。”李牧喚了一聲。
“母親。”姜婉寧頭低下,戰戰兢兢。
這居然是李牧的娘親?這麼年輕?寧惜婼震驚不已,反應過來趕緊打招呼。
“寧惜婼見過侯夫人。”
“娘,這便是惜婼,是不是出水芙蓉,與衆不同?”
徐攸嵐一個眼神都沒李牧和寧惜婼,只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姜婉寧,“站我身後來。”
姜婉寧聽話起身,乖乖站到徐攸嵐身後。
將窩囊兒媳劃到保護區域之後,徐攸嵐才眯眼望去,李牧身側站着一容貌秀美的伶俐女子,她有一雙極其靈動眼,滴溜溜的轉着,一看便知是個心思活絡不安分的主兒。
上輩子徐攸嵐與寧惜婼並未直接見過,但對她的事跡卻是了若指掌。
其身爲青樓女子,裙下之臣多如牛毛。
還各個都是權貴子弟。
除了她這個蠢貨大小兒子以外,凌國公家的庶子,宮裏頭的皇子。
皆和她糾纏不清,常有豔聞。
其他人也便算了,和皇子搶女人,李牧這是拿整個侯府開玩笑。
所以即便李牧斷絕關系,徐攸嵐也忍痛應下,結果他自己斷絕的關系,卻還恨上她,爲此弑母。
可笑的是,最後,他成了寧惜婼的‘妾’,據說那些男人愛寧惜婼愛到甘願和其他男人一同分享。
而李牧因爲當初的不堅定,從正房淪落到小妾。
徐攸嵐冷嗤:“草莽粗魯,便是你所言的獨特?”
這話十分刻薄!
寧惜婼哪怕來自現代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評價,頓時委屈地看向李牧。
李牧也不滿徐攸嵐如此刻薄,“娘,這是我喜歡的姑娘,你不能給我點面子嗎?”
徐攸嵐氣笑了。
一個爲了女人,把對他掏心掏肺的親生母親毒殺的畜生,她還需要給他面子?
“哦,我說錯了,不是草莽粗魯。”
“是下賤卑劣,明知旁人有妻室,還舔着臉上門,妄圖攀附。”
李牧和寧惜婼臉色剛好幾分,就在徐攸嵐接下來的話中龜裂。
尤其是寧惜婼,瞬間紅了眼,受盡屈辱一般的擠出一句話。
“李牧,你家不歡迎我,我,我要不然還是先離開吧。”
“門在那,別光說不動。”徐攸嵐一眼瞧出她的心機,直白戳破。
寧惜婼咬唇要走,卻被李牧攔住,“不,別走。”
他對着徐攸嵐叫嚷,“娘,就算你不喜歡惜婼也不應該這樣譏諷人,你好歹是長輩,怎麼說話如此過分!”
“我就是喜歡寧惜婼,不要你管!”
“你若真的看不慣惜婼,我與她一塊走!從此再不回來!”這話,他帶上了濃濃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