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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約定好的咖啡館。
一個穿着碎花連衣裙,燙着泡面頭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窗邊,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手表。
應該就是王阿姨了。
我走過去,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王阿姨好,我是周然。”
王阿姨抬起眼皮,從上到下打量我一遍,眼神裏帶着挑剔。
“哦,你就是周然啊。”
“比照片上看着......要普通一點。”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姿態拿捏得很高。
“你媽都跟我說了,你這孩子,就是眼光太高。”
她放下咖啡杯,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小周啊,阿姨是過來人,得勸你一句。”
“女人呢,年紀越大越不值錢。”
“你現在二十八,再拖兩年,三十了,那可就真是被人挑剩下的了。”
我點點頭,沒說話,靜靜的看着她表演。
“你看看你,工作麼,就是個小白領,一個月萬把塊錢,也就勉強糊口。”
“長相呢,也一般。”
“你說你,憑什麼要求男人有車有房,年入百萬?”
她撇撇嘴,臉上明晃晃的寫着“拎不清”三個字。
“你得認清現實,降低標準。”
“找個差不多的,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就行了。”
“不然啊,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她這套“爲你好”的說辭,真是行雲流水。
要是一般的小姑娘,這會兒估計已經被說得自慚形穢,恨不得當場認錯了。
可惜,她遇到的是我。
我等她說完,才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檸檬水。
“王阿姨,說完了?”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這麼平靜。
“說完了。我這可都是爲你好,忠言逆耳。”
“嗯,謝謝阿姨。”
我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錄音筆,放在桌上。
“不過阿姨,在您教育我之前,我想先跟您分享個事兒。”
王阿姨皺起眉頭。
“什麼事?”
“您家住的那個幸福裏小區,廣場舞是不是特別有名?”
她更迷惑了。
“是啊,怎麼了?”
“我聽說,領舞的李大媽特別厲害,去年還帶着隊上過咱們市的春晚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王阿姨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我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李大媽人緣真好,小區裏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
我看着王阿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
“比如,她知道,您兒子去年在澳門賭博,欠了八十萬。”
王阿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她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杯子裏的咖啡晃了一下,灑了幾滴在桌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的聲音發尖,帶着顫抖。
“我胡說?”我把錄音筆往前推了推。
“李大媽可是跟我說,上個月還有人去您家門口潑紅油漆呢。”
“您當時嚇得報了警,警察來了您又改口說是小孩子惡作劇。”
“您說,我要是把這段錄音,還有您兒子在澳門賭場的照片,發到你們小區的五百人業主群裏,會怎麼樣?”
王阿姨的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臉上的傲慢和說教瞬間消失,只剩下驚恐和難堪。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我收回錄音筆,靠回椅背。
“我就是想告訴王阿姨,別總想着教育別人,先管好自己家裏的事吧。”
“以後我的事,也用不着您操心了。”
王阿姨死死的盯着我,眼神裏全是怨毒。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哦對了,忘了告訴您,李大媽現在是我的重點合作夥伴。”
“以後您有什麼新動向,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王阿姨,做人呢,還是善良一點好。”
“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報應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