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出去就出去了。
她想着拿什麼,手裏就出現了什麼。
沈靜姝開心哼着歌做着家務。
快到中午時,門外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顧越霆推門進來,手裏依舊拿着鋁制飯盒。
他將軍帽掛在門後的掛鉤上,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
顯然,房間比早上他離開時整潔了許多。
“媳婦,家裏的活我來做。”顧越霆娶她是要好好疼她,不是讓她做這些事。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
沈靜姝來了軍區這兩個月,一直吵着鬧着要和他離婚,家裏的事從來沒有做過。
顧越霆放下飯盒,幾步走到她面前:“這些活,不是你該做的。”
沈靜姝愣愣地看着他:“那我做什麼?”
“這些事是你男人做的。”顧越霆刮了下她的鼻子,打開飯盒:“你先吃飯。”
沈靜姝心裏暖暖的。
前世,她只覺得他冷漠,霸道,將一切不如意都歸咎於他。
卻從未想過,這個在軍營裏說一不二的男人,會把家裏所有的活,一聲不吭地攬到自己身上。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顧越霆見媳婦看着他。
沈靜姝壓下眼底的酸澀:“沒有,很好吃。”
她之前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他每次打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見顧越霆沒有坐下:“你怎麼不吃飯?”
“你先吃,我一會在吃。”顧越霆從一旁的拿出一個箱子,裏面裝着錘子,釘子等工具。
男人脫了軍裝外套,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僨張。
他半跪在地上開始修床,隨着他敲釘子的動作,渾身充滿了力量感。
沈靜姝小臉微微發紅。
這床是因爲他們倆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顧團長,大白天的,你這屋裏叮叮哐哐的,搞什麼大工程呢?”
話音未落,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高壯,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的年輕男人探進頭來。
正是住在隔壁的宋剛。
宋剛一進來,看到坐在桌邊安靜吃飯的沈靜姝,愣了一下:“嫂子。”
沈靜姝放下筷子:“宋連長。”
這房子是筒子樓,一層有八間房,房間只有三十平。
宋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自從沈靜姝來了軍區,天天不是鬧着離婚,就是哭着離婚。
每天作的都不安寧,何時這麼安靜過。
宋剛心裏嘀咕,目光落在修床的顧越霆身上。
這一看,宋剛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幾步湊過去,蹲在顧越霆旁邊,語氣裏的促狹掩都掩不住:“好家夥,我說你這大白天的搞什麼突擊建設呢?原來是核心陣地需要加固啊?你這戰鬥力可以啊。”
他聲音雖然壓低了,但這屋子本就不大。
沈靜姝坐在桌邊,聽得一清二楚。
她臉頰唰地又紅了個透,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盒裏。
這個宋連長,說話也太口無遮攔了。
顧越霆側頭冷冷地瞥了宋剛一眼,帶着明顯的警告:“不會說話就出去。”
宋剛被他看得脖子一涼,但看熱鬧不嫌事大:“嫂子不離了吧。”
“宋剛!”顧越霆聲音沉了下去。
宋剛一時管不住嘴:“這床我記得是新的吧,這才多久就......”
沈靜姝被他這話臊得渾身不自在,耳根紅得能滴。
顧越霆把手裏的錘子往木板上一撂,直接站起身,拎着宋剛的胳膊就把他往門外拽。
“哎哎,你別推我啊,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宋剛直接被顧越霆拖了出去。
沈靜姝咂舌,再一次見到他強悍的力量。
顧越霆看到沈靜姝一臉緋紅,他喉結滾動了下:“他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沈靜姝輕輕嗯了一聲。
顧越霆忘了宋剛是個大喇叭,沒一會他修床的事情,整個筒子樓上下都知道了。
“顧團長的媳婦不是天天鬧着要離婚,政委都調解了好幾次。”
“那個女人一天到晚鬧着要離婚,我見顧團長天天冷着臉。”
“還在鬧離婚啊,這都鬧多久了。要我說就離了吧,誰知道那女人後面還會幹出啥事。”
“顧團長舍不得啊,這麼漂亮的媳婦。”
“漂亮有個屁用。”
“人家不止長得漂亮,還是大學生呢。”
外面傳了一大圈。
屋子裏的兩人啥還不知道。
顧越霆修好床,又從凌亂的被褥裏,動作自然地拎出了兩件小衣物。
正是昨晚他給脫下來的,床塌後,兩人最後在沙發上睡覺。
她早上洗澡後,又從櫃子裏拿了幹淨的一套,都忘了被褥裏還有。
沈靜姝的臉一下全紅了,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她幾乎是跳了起來,伸手就去奪:“你放下!”
天哪!這男人!
他怎麼能面不改色地拿她的那種東西。
顧越霆個子高,手臂一抬,就輕鬆避開了她搶奪的動作。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她爲什麼反應這麼大。
“我拿去洗了。”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可以了。”沈靜姝完全沒有想到他要洗這個。
顧越霆看着媳婦慌亂的模樣。
他看都看了,還親了,又吃了個遍。
他洗這個又怎麼了。
“媳婦,乖。”男人哄着她,把小衣物放進印着紅雙喜字的搪瓷盆,又從一旁的桶裏舀水將小衣物打溼。
男人粗糙的揉搓了起來。
沈靜姝這下連耳根都紅透了,聲音又急又羞:“顧越霆,我自己洗就好了。”
這太羞人了。
哪有男人給女人洗這個。
她突然又瞪大了眼睛:“這是你的洗臉盆。”
上輩子她嫌棄顧越霆,來到軍區用的東西都是和他分開。
顧越霆手上揉搓的動作沒停:“嗯,是我的。”
沈靜姝卻被這話噎住了,看着他用自己的洗臉盆,洗着她的那種私密衣物:“你怎麼能用這個洗。”
顧越霆這才看了她一眼,見她羞惱的瞪着他。
他心頭莫名一軟,手上的力道卻不減:“人都是你的,一個盆算什麼。”
沈靜姝感覺腦子裏像是有什麼炸開了,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能看着他動作利落地將衣物擰幹,然後晾在了窗戶外的鐵絲上。
顧越霆晾好衣服,把手沖洗幹淨,回來時這才坐在桌邊:“媳婦,你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