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你沒事兒吧?”是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孟甜覺得腦袋火辣辣的疼,眼皮更像是有千斤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厲害,只能無力嘟囔一句:“別吵。”
“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周圍有人嚷嚷一句。
“終於醒了!”旁邊有人鬆了一口氣。
“大石哥,還是你厲害!這都沒氣的人也能被你救回來啊!”
孟甜聽着這動靜,皺起了眉。
什麼活過來了?
意識一點一點恢復,她努力睜開眼。
天色漸晚,日頭將落未落,半懸在天際像一個黃燦燦的流油大鴨蛋。
夕陽下是成片的油菜田,花上蜂飛蝶舞,田間大小房屋錯落,土牆黑瓦,一派祥和村落田園之景。
這是哪?
她不是死了嗎?
孟甜腦子裏還有些懵,抬眼看眼前離自己最近的兩人,是兩個沒見過的生面孔。
濃眉大眼,輪廓分明,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
兩人的衣着打扮也十分奇怪,額頭上扎了麻繩發帶,麻衫黑褲,腰上系着一根布帶,這打扮只在一些古裝劇裏看到過。
孟甜沒有說話,明晃晃的太陽曬得人頭暈,她閉了閉眼,之前的記憶慢慢涌入腦海裏。
她原本是現代都市白骨精,好不容易混到中產,結果公司年底
組織的集體旅遊,大巴車刹車失靈突然沖進了江中。
最後的意識裏,孟甜只記得無盡的水浪和滿滿的窒息感。
所以現在這情況,她是從墜江的大巴車裏被人救了麼?還是……
她看了看周圍環境,總感覺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四周圍着許多村民,皆是粗布麻衣,此時正看着醒來的她,不斷竊竊私語。
察覺到了她的沉默,那個叫大石哥的漢子看了過來,“丫頭,你記得你叫啥名字嗎?”
自己的名字?
她有點愣神,正不知如何回答時,一個尖尖的嗓音響了起來。
“天殺的啊!”
叫罵聲非常尖銳,聽着是村頭陳婆子的聲音。
聽着這聲音,圍着的村民紛紛散開,讓了個道出來。
“哪個挨千刀的整垮了我家田坎!天打雷劈的禍害莊稼,這是活活要我婆子的命啊!”
陳婆子沖了過來,看着圍在這裏的衆人,嘴裏罵罵咧咧。
“看什麼看!是不是你弄的,是不是你!”
她像只氣急敗壞的鬥雞,只伸出手在人群中亂指,嘴裏唾沫翻飛。
最後,她看到了躺在草垛上閉目養神的孟甜。
好巧不巧,此時孟甜身後正在吃草的老黃牛不識趣的又叫了一聲。
“我就說哪裏來的野畜生禍害莊稼,搞了半天是你這個賤妮子在使壞!”
孟甜睜眼,正對上上方一張目眥盡裂的臉。
“少在這裏裝死,”那婆子二話不說,沖上來直接拉扯她的衣服,惡狠狠的鼓起眼睛,“你家牛啃了我家田坎,這筆賬怎麼算?”
“說話要講證據,這牛一直在坡上吃草,你說是它啃的就是它啃的?”
孟甜還沒徹底回過神來,但對付這種潑婦她一慣經驗豐富,因此絲毫不懼。
“好啊!”
那婆子一拍巴掌,上來抓住她的肩膀,冷笑一聲。
“想耍賴不認賬?瞧着你這賤妮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咋一直睜着眼說瞎話呢?
這附近又沒有別的畜生,不是你這牛啃的我家田坎怎麼突然會垮?
可憐我那新生出來的辣椒秧子,就這麼被你們給霍霍了!
你倒是說說,要怎麼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