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凌舒被擊中胸膛,撞在結界上,彈飛一側,倒在地上,臉背着兩人。
凌舒感覺血氣翻滾,呼吸不暢。
不過,他防御強大,並未受傷,只是很難受。
牛狍剛到靠近鯉裳兩米,便失去平衡,倒在她身後。
“你別再動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鯉裳神情決然,不得手決不罷休。
“你以爲他死了,青璃妖王會放過我們嗎?”
牛狍心痛道,“她一定會殺我們滅口,還讓我們頂罪。”
“難道你甘心是這樣的結局嗎?”
鯉裳看着牛狍,淚流滿面:“我何嚐不知道,可是我沒有選擇……”
她也了解青璃妖王的手段,否則不會被妖後看中,管理妖城。
可是她不甘心,想要賭一把。
“收手吧?我和你一起面對,無論生死!”
牛狍拉着鯉裳的腳,不想讓她繼續出手。
“我……”
鯉裳內心掙扎,猶豫不決。
牛狍苦苦懇求,淚水和血混合劃過下巴,打溼鯉裳的鞋。
鯉裳閉上雙眸,仰天哀嘆,淚珠劃過兩頰,悲痛交加。
她忽然一揮手,凌舒身上的束縛消失,凌舒躺着一動不動,繼續演。
“我知道你沒事,別再裝了。”
鯉裳說一聲,登時把解藥放入牛狍嘴裏,運靈力入牛狍體內。
凌舒疑惑,不明白鯉裳爲何突然回心轉意。
“你要做什麼?”牛狍突然驚叫。
凌舒聽到牛狍的聲音,收回思緒,起身看向兩人。
他發現鯉裳把所有靈力傳給牛狍,牛狍驚慌失措。
“出了這樣的事,總要有人站出來交代。”
鯉裳神色毅然,仿佛已經下定某種決心。
“不要!”
牛狍猛然大震,鯉裳被震退,生生終止傳輸靈力。
噗!
兩人同時噴出一口血。
凌舒見到這一幕,心裏不是滋味,一時不知怎麼辦?
他看見鯉裳烏黑的發絲變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同白紙。
牛狍沖過去,把鯉裳靠在懷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鯉裳輕輕撫摸牛狍的臉,說道:“我做錯了,就用我的命來了結吧。”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今生無緣,若有來世,我定陪你天荒地老。”
牛狍失聲痛哭,淚涌不停。
凌舒呆呆看着,沒想到男兒的淚也如此薄。
他從小對妖族的印象都是凶猛、凶惡、無情,可現在這一幕,完全顛覆自己的印象。
母牛護犢,母雞護雛……
這些不也是情嗎?
妖族化形,模樣與人族無異,他們也有人族那般真情。
“妖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放過我妹妹。”
紅裳忽然看着凌舒,以虛弱的聲音說道,“我用自己的性命交換……你也別怪牛狍……”
凌舒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做。”
他見到鯉裳如此舉動,已經沒有何話好說。
都是迫不得已之人,而且鯉裳改變原計劃,放他一命,他心中那份憤怒已消。
“我若不這樣做,青璃妖王絕不會罷休。”
鯉裳說道,“我妹妹鯉錦並不知道這件事,希望你們別告訴她……”
她看着凌舒,又看向痛哭的牛狍。
牛狍點點頭,抹掉鯉裳嘴角上的血跡。
“我離開後,別做傻事,我妹妹就交給你了。”
鯉裳似乎知道牛狍的心思,打斷牛狍的念想。
“我……你走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牛狍抱着鯉裳,雙手顫抖。
鯉裳說道:“這些年來,我爲你畫了上百幅,都在我的藏畫室裏。”
“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償還……”
“你答應我,好好活着,幫我照顧鯉錦,她是我族最後的希望。”
鯉裳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你……一定要……答應我,否……則……我不……瞑目……”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雙手垂落。
“啊……”
牛狍哭喊,悲痛不已。
結界忽然消失,一道身影沖進來。
“姐姐……”
鯉錦見到這一幕,淚水不禁涌出來,呆呆站在牛狍身前,凝視鯉裳,不知所措。
……
幾分鍾前,妖後閉關之地。
“嗯?他身上的印記怎麼又消失了?”
魅姬張開明眸,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恰好突破完,倒要看看你想耍什麼把戲。”
她打開修煉室,隨後沖天而去。
轉眼,她來到一個商鋪外,她留在凌舒身上的印記又恢復正常了。
然而此刻,凌舒毫不知情,站在一旁看着兩人傷心。
唰一聲,一道月白色倩影出現在他身旁,不禁震驚。
“牛狍?這是怎麼回事?”
凌舒聽到這聲音,心裏一顫,他轉眼一看,正是妖後魅姬。
“屬下拜見妖後!”
牛狍對着魅姬躬身,埋下頭顱。
“免了!”
魅姬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她看在場的情況,又看凌舒。
“沒什麼!”
凌舒見牛狍不語,他只好回答。
他原本想把真相說出來,可是無憑無據,魅姬未必能相信。
“既然沒事,就跟我回去吧。”
魅姬看着凌舒,面若寒霜。
“妖後陛下,我想帶錦鯉離開這裏。”
牛狍把令牌懸浮在魅姬身前,“還望妖後陛下看在屬下這些年盡忠盡職的份上,恩準屬下的請求。”
魅姬看着牛狍幾息,收回令牌:“好自爲之,你離開這裏,我便再也護不了你。”
牛狍感激道:“多謝陛下!”
魅姬看了幾眼,轉身提起凌舒,踏空飛回府邸。
凌舒一言不發,兩人降落在府邸假山亭子下。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魅姬坐在一旁,看着凌舒問道。
“不知道。”凌舒不想說。
“我知道她們和牛狍的關系,也知道她們的身份。”
魅姬說道,“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想必是她們出手對付你吧?”
她在書房聞到一種香味,知道是一種毒,往下推測便知道與凌舒有關。
“那你認爲主謀是誰?”
凌舒並不驚訝,反而含怒問道。
這一年來,他從不敢在魅姬眼前表現不滿,連一絲怒氣都不敢展露。
魅姬聽到這語氣,轉眼看向凌舒,空氣譁譁流動,寒氣降臨。
然而,很快又恢復正常。
“除了龍幽,還能有誰?”
魅姬並未與凌舒計較,似乎理解凌舒的心情。
她知道龍幽想要凌舒的命,也知道龍幽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