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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寒竟然......竟然敢動這個!
他竟敢拿她母親的遺骸來威脅她!
許真妍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她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爲了沈佳佳,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裴川寒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目光冰冷地掃過她慘白的臉,聲音平靜得可怕:
“刪,還是不刪?”
許真妍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着的骨灰盒,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裴川寒......你敢動一下試試!”
裴川寒見狀,拍了拍手。
一名保鏢立馬走上前,徑直拿起了茶幾上的骨灰盒。然後打開了盒蓋。
下一秒!
骨灰從盒中倒出,悉數倒進了肮髒的狗食盆裏!
“不——!!!”
許真妍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撕裂!她想要撲過去,卻被另外兩名保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緊接着,另一名保鏢牽來了一條邋遢的野狗。
那狗顯然餓了許久,聞到食物的味道,立刻興奮地嗚咽着,埋頭扎進那盛滿灰燼的食盆裏,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吃起來!
“住口!滾開!你這畜生!滾開啊!!!”
許真妍瘋了似的掙扎,淚水早已決堤。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閃過母親溫柔的笑臉,閃過她小時候生病時,母親整夜不睡守在床邊的模樣,閃過母親臨終前,枯瘦的手緊緊握着她的手,囑咐她要好好的......
她在這世上,最純粹的溫暖,就這樣被裴川寒用最殘忍、最侮辱的方式,徹底毀掉了!
心髒仿佛被寸寸凌遲,然後活生生碾成了齏粉。
她掙脫開保鏢,沖到裴川寒面前,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響亮。
裴川寒被打得頭猛地偏向一邊,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她的歇斯底裏,與他無關。
良久,裴川寒開口,聲音冰冷平靜:
“網上的照片,我已經讓人全部撤幹淨了,相關討論也會壓下去。”
“下次,不要再招惹佳佳。”
說完,他甚至沒有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許真妍看着地上被摔碎的骨灰盒,一股氣血翻涌心間,最終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
再次恢復意識時,許真妍發現自己在醫院裏,頭頂是正在輸液的點滴。
一道嬌柔做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喲,我們尊貴的許大小姐醒啦?”
許真妍轉頭,看到沈佳佳正站在病床邊的,臉上掛着惡毒的笑容。
“看看你這副樣子,堂堂港城許家千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麼樣?結婚三年,還不是連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像個跳梁小醜一樣,最後連自己親媽都保不住!”
每一個字都像帶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許真妍尚未愈合的傷口上。
沈佳佳似乎覺得還不夠,她故意將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鎖骨上那些曖昧的紅痕:
“哎呀,說起來,昨晚川寒真是的......爲了安慰我受的驚嚇,可疼了我整整一晚上呢。”
“從半夜到天亮,八個小時都沒停。許小姐,你恐怕......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滋味吧......”
話音未落,許真妍猛地抓起掛在床頭的輸液架,朝着沈佳佳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啊——!!!”
沈佳佳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死死捂住額頭。
溫熱的鮮血瞬間從她指縫間涌了出來,染紅了她的手指和半張臉。
“沈佳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不過是個撿我許真妍不要破爛的哈巴狗!真以爲上了位,就能在我面前吠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一下,只是利息。”
“你以後要是敢再招惹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出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裴川寒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一眼就看到滿臉是血的沈佳佳,以及病床上眼神狠厲的許真妍。
“川寒!川寒救我!她要殺了我!!”沈佳佳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柔弱無骨地倒進裴川寒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裴川寒扶住沈佳佳,檢查了一下她額頭的傷口,眼神瞬間冰冷如刀,射向許真妍:
“許真妍!立刻給佳佳道歉!”
許真妍看着他小心翼翼護着沈佳佳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道歉?裴川寒,我許真妍活了二十多年,字典裏就沒這兩個字!”
裴川寒眼神一沉:“既然死不悔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真妍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下一秒,頸側傳來一陣的疼痛,似乎被麻醉針扎中。
很快,她的眼前便模糊,意識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