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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說周知,陳挽意是圈子裏最肆意明媚,貌美傾城的女人,可一朝酒醒,她竟在夜店稀裏糊塗領了證。
一張結婚證,將她這般肆意張揚、離經叛道的人,和裴雲深這麼個禁欲清冷、克己復禮的人綁上紅線。
朋友紛紛調侃她,他們兩個極端,說不定能長長久久。
可陳挽意想都沒想,直接和裴雲深提出離婚,不想人生被婚姻禁錮,也不想成爲飛不出牢籠的鳥。
裴雲深有緘默症,聞言思忖一刻,似是不想難爲她,點了點頭。
民政局路上,前方車輛突然急停,迫使陳挽意所在的這輛車車輛歪斜,直直朝着圍欄外傾倒!
千鈞一發之際,裴雲深毫不猶豫打開車門,用盡全力把陳挽意丟了上去,而裴雲深,和車子一同滑落山崖,濺起一片塵埃。
陳挽意難以置信看着這一幕,久久沒能反應過來,她跟着救護員一同前往尋找,終於在半山腰找到了裴雲深。
看着那張清雋禁欲的臉,彼時被黑血模糊,陳挽意心頭猛地一顫。
裴雲深醒來後,一向肆意張揚的陳挽意卻突然沉默,良久,她倏地開口,“你爲什麼救我?”
她不解,據傳聞,裴雲深從不多管閒事,她對於他而言,不是陌生人嗎?
緘默症有言語表達障礙,裴雲深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點。
屏幕對準陳挽意時,她看到了屏幕上的字,「因爲,我們領了證,領了證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有保護好你的責任。」
男人眼裏繾綣着溫柔真誠,不似半分玩笑,
那一刻,陳挽意死寂的心猛地顫動,最終她說,“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可婚後,陳挽意才知道什麼叫克己復禮。
裴雲深就像一套冰冷的程序,他的人生程序緊密運行着,陳挽意想盡辦法擾亂他的生活,卻都能被裴雲深搬回正道。
更讓陳挽意抓狂的是,裴雲深的緘默症加重了。
婚後三個月,裴雲深幾乎從未和她面對面說過話,爲此,陳挽意跑遍了全城,遍尋名醫,都無功而返,只得到十一個字,“這是心病,解鈴還須系鈴人。”
陳挽意偏偏不信,以爲這只是那些醫生的說辭,她這團烈火,怎麼可能磨不化裴雲深這塊寒冰?
接下來的日子裏,陳挽意使出渾身解數讓裴雲深說話。
她闖禍,想讓裴雲深斥責她,但裴雲深只是跟在她身後收拾爛攤子。
她撩撥,想讓裴雲深開口,但裴雲深只是沉默,隨後把每月兩次的同房提前。
她出事,醫生在電話裏問裴雲深是否是家屬,裴雲深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咬着牙說出一個字,“是。”
陳挽意心裏的疑團散去,以爲裴雲深只是再需要點時間。
直到裴雲深收到一封密信,那個永遠沉穩冷靜的裴雲深倏地緊張,他停下和陳挽意的床事,義無反顧下了床。
在他穿衣服之際,陳挽意瞥見那個發短信的備注——阿眠。
陳挽意鬼使神差拿起手機,她總覺得,這裏有她不曾知曉的秘密!
點進歷史記錄,不過粗略翻看幾眼,陳挽意的手就僵在屏幕上。
他們的聊天記錄,雖然沒有伴侶間的親密,但處處都可以見到,裴雲深對這個叫做“阿眠”的女人的關心和克制的愛。
陳挽意只覺得血液瞬間凝固,裴雲深出軌了?這個“阿眠”是誰?
不知爲何,她情不自禁把這個“阿眠”和那個醫生的話連接在一起,一股寒意從她腳底瞬間蔓延至她的全身,讓她苦澀不已。
相比之下,她和裴雲深,好像就是陳挽意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就在這時,手中的手機倏地被搶走,裴雲深怒不可遏瞪着她,一言不發。
陳挽意剛想質問,裴雲深拿過手機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樓下汽車轟鳴——
陳挽意攥緊了手,毫不猶豫起床跟了上去。
裴雲深有個習慣,車速永遠都是七十邁,陳挽意曾問過緣由,裴雲深給出的回答是,安全。
但現在,陳挽意一百三的車速都追不上裴雲深。
男人的邁巴赫在滬城有名的地下城入口停下,陳挽意小心翼翼追了上去。
裴雲深一腳踢開一間包廂的門,裏面的聲音清晰傳了出來。
“我的賭注是我的右手,我賭裴雲深不愛陳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