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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匯演彩排,家長群裏炸了鍋。
群昵稱“小寶媽”在群裏瘋狂艾特我:
【趙婉,你爲什麼不讓我兒子站C位?他跳得那麼好,你非讓他站角落,是不是想要紅包?】
我看着全班合照,那個角落空空如也。
我一頭霧水說班上只有29個孩子,沒有她兒子。
她卻沖進教室,當着所有孩子的面,用水果刀扎進我的心髒:
“你看不見我兒子,我就挖了你的狗眼!我的寶貝明明就在那裏哭!”
再睜眼,回到她質問我的那一刻。
我直接把全班點名冊甩在群裏:“徐燕,你兒子一年前就失蹤了,我怎麼給他排C位?”
......
胸口那股被利刃攪動的劇痛似乎還殘留着。
我猛地大口呼吸,冷汗浸透了後背。
眼前不是血紅色的匯演舞台,而是熟悉的教職工宿舍天花板。
手機在枕邊瘋狂震動,微信群的消息正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趙婉,你在裝死嗎?看到消息不回?】
【收了錢不辦事?我兒子那麼優秀的舞蹈苗子你讓他站邊上?你是不是眼瞎?】
【你要是再不給我個說法,明天我就去教育局告你!】
看着這些熟悉的字眼,我握着手機的手指因爲用力而泛白。
我還活着。
我回到了元旦匯演彩排的前一天。
上一世,我也是這樣被徐燕在群裏狂轟濫炸。
那時候我爲了保住工作,爲了息事寧人,卑微地在群裏解釋了一遍又一遍。
我說班級名冊裏真的沒有叫“陳小寶”的孩子。
結果換來的是徐燕更加癲狂的辱罵。
群裏的其他家長爲了巴結徐燕,紛紛站出來讓我“大度”一點。
【趙老師,徐姐家裏有錢,你就給調個位置唄,多大點事。】
【就是啊,做人要厚道,別太死板,給徐姐道個歉,大家都清淨。】
【現在的老師啊,就是想要紅包,徐姐你別氣壞了身子。】
他們不知道。
徐燕口中的“陳小寶”,在這一整年的時間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每天早上,徐燕會把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門口,對着空氣說再見。
每天放學,她會對着空蕩蕩的校門喊“寶寶慢點跑”。
園長李剛是個怕事的,他收了徐燕老公陳凱一大筆“建校費”,特意囑咐我們,只要徐燕不殺人放火,就順着她演。
結果呢?
就因爲彩排站位的問題,那個瘋女人拿着水果刀,當着二十九個孩子的面,把我捅成了篩子。
我死後,靈魂並沒有立刻消散。
我飄在半空,看着徐燕瘋瘋癲癲地指着空氣喊冤。
而她的那個富豪老公,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動用關系把這事壓了下來。
最後給我安了個“精神失常虐待兒童,被家長正當防衛”的罪名。
群裏的消息還在刷屏。
【@趙婉 啞巴了?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下崗!】
我深吸一口氣,按住語音鍵,聲音出奇的冷靜。
“徐燕,別演了。你兒子一年前就失蹤了,你還要我給他排C位?”
群裏瞬間死寂。
足足過了一分鍾。
徐燕發來了一段長達60秒的語音。
我點開,裏面傳來的是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
“啊——!你胡說!你詛咒我兒子!我要撕爛你的嘴!”
緊接着,一張照片甩進了群裏。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兒子早上還在家吃早飯了,你居然敢說他失蹤了?】
照片的大理石餐桌上,擺着一副兒童碗筷,碗裏的牛奶還在冒着熱氣。
但是椅子上空空如也。
我直接艾特了全員。
“大家看清楚,照片裏只有碗,椅子上沒有人。這一年,你們誰在幼兒園見過她兒子本人?”
家長們開始竊竊私語。
【......好像是誒,從來沒見過陳小寶,每次接送都是徐姐一個人。】
【我以爲孩子生病請假了呢,這照片看着有點瘮人啊。】
【哎喲,別嚇人啊。】
看着輿論的風向開始轉變,徐燕徹底破防了。
【好!好!趙婉你給我等着!我現在就去幼兒園!我要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