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小姐……”
葉子琛一出聲,玄關處的聲控燈便亮了。
氤氳出一抹橙黃,將寬敞的房間映襯的更加曖昧。
葉子琛隨手丟開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心情極好的朝前走,“陸家要名利,而我,要你!兩廂情願的事,你就……”
看到床上是空的,葉子琛話音一頓。
“嘭!”
下一瞬,後腦劇痛,整個人慣性的朝前撲了過去。
踉蹌倒地,這才看到閃身藏在一旁的陸雲梔。
半明半暗的光線裏,那張驚恐未定的絕色面孔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葉子琛咬牙起身撲了過來,“賤人,你特麼……”
“你別過來!”
陸雲梔將頗有份量的煙灰缸兜頭砸了過去。
葉子琛一躲,下一瞬,整個人被揚起的羽絨被包了起來。
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絝,手無縛雞之力,還沒等他找到邊角露出頭來,劇痛襲來,眼黑腳軟的暈死了過去。
“哐啷”一聲,陸雲梔手裏的棒球棍掉在了地上。
一樓的宴會大廳裏,觥籌交錯,一片聲色犬馬。
旋轉門外響起騷動的時候,衆人下意識的回頭。
下一瞬,有人失聲驚呼,“傅九爺?”
傅九爺?
哪個……
沒等陸正洲反應過來是哪位大人物,眼睛已經看到了出現在門內的那個年輕男人。
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身黑色的私人訂制西服,眉眼間溢滿了陰鬱的冷冽氣息。
不知道是身子不好,還是久居室內不怎麼出門的緣故,男子的膚色白的有些病態。
狹長的眉眼間一片森冷。
可通身漫出的矜貴氣度,在豪門雲集的宴廳裏,依舊顯得鶴立雞群。
只飛快的怔了一下,陸正洲就大步迎了過去,“九爺……”
眼睛裏的得色,幾乎要壓制不住。
這可是傅家的人!
帝都傅家是傳承了上百年的世家,偌大的華國無人不知。
都說富不過三代,可傅家已經富庶了不知道多少代了,無論是商界還是政壇都有傅家的子孫,是一句話就能讓帝都那片地抖一抖的存在。
真真正正的頂級豪門。
陸家在泗城才剛剛跨過豪門的門檻,距離今晚要攀上的葉家都尚有一段距離,更別說帝都傅家這樣枝葉繁茂的老牌世家了。
陸正洲做夢都想不到,傅家的人,會出現在他陸家的宴席上。
更別說,還是眼前這一位。
據說才二十出頭,據說還是傅家的私生子,可短短幾年的功夫,這位傅九爺的名聲,就傳遍了華國商界。
傅家家主傅老爺子生了三個兒子,嫡親的孫子就有六個。
被接回傅家排行第七的傅時玖,要人脈沒人脈,要背景沒背景,一點兒競爭力都沒有。
可是,誰都沒想到,因爲他的出現,傅家翻天覆地。
三位爺六位少爺,幾年間死的死傷的傷,再要麼就是紈絝到完全沒辦法把祖宗積累下來的家業交到手裏。
短短幾年,傅時玖成了帝都赫赫有名的“活閻王”。
沒人知道傅時玖手裏有多少人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從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走到傅家九爺這一步,遠不止血雨腥風那麼簡單。
是以,哪怕在場很多人年齡足以做傅時玖的爺爺了,見到他,也會彎着腰稱呼一聲“九爺”。
與其說那是對傅時玖的忌憚,倒不如說,是在絕對權力面前的絕對臣服。
“能得九爺蒞臨,是陸某一家的榮幸,九爺請上座。”
陸正洲熱絡的幾近諂媚。
“不必。”
傅時玖聲音陰冷。
不知是白皙的膚色襯的發色如墨,還是烏黑的發襯的皮膚更顯蒼白,傅時玖英俊的有些過分的臉,透着一絲病態的陰鬱。
幽深的眼眸觸不到底,一眼看去,卻像是被他洞察了心思,令人心悸。
偏偏,他連一絲笑意都吝嗇示人。
眉眼間始終冷冷的,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陰鬱恐怖,通身都透着一股病態陰森的冷意。
“九爺客氣了。”
陸正洲不死心的挽留道:“今日是小女的成年禮,九爺若不棄,請上座,薄飲一杯水酒。”
侍者的酒水還沒端過來,就聽到了那位九爺冷得像是冰刀一般的聲音,“你配嗎?”
“滾!”
滿場靜寂。
陸正洲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偏偏,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傅時玖略過他,徑直朝電梯間走去。
身後跟上的黑衣保鏢及時上前,隔絕了一衆要跟上來的人。
轉眼的功夫,傅時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電梯裏。
“九爺……”
電梯上行,眼見傅時玖的眼睛盯着那閃爍的數字,似是嫌電梯太慢,江遠收起手機道:“葉家那位太子剛進房間,陸大小姐一定不會……”
一句“不會有事的”,在對上自家主子陰冷的眸光後倏地停下,江遠低頭,“屬下安排不力,請九爺責罰。”
傅時玖握了握拳。
葉子琛?
就是葉家家主來了,都不配給他的阿梔提鞋,別說葉子琛一個紈絝了。
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樣緩慢過,傅時玖瞥了一眼已經過半的電梯樓層,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
十九哥哥,你會去陸家看我嗎?
十九哥哥,你要好好兒的。
十九哥哥……
過往的二十多年,他始終身處泥淖,從溧水鎮到帝都傅家,也不過是從一個泥坑落進了另一個泥潭。
阿梔,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曾經以爲,等他站在至高處,他就能護着阿梔,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可一切都太晚了!
看到阿梔屍身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權力、財富……什麼都不及他的阿梔活着來的重要。
所以,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他就直奔泗城而來。
這一世,他會好好護着阿梔。
至於那些人,呵……
一個都跑不了!
狹長的眼眸裏有懾人的幽光浮動,傅時玖再一次抬眸,有些不耐煩的看向那閃爍的紅字。
頂樓的總統套房裏,只打開門一個動作,便花盡了陸雲梔所有的氣力。
房間門距離電梯口明明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可腳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行走間跌跌撞撞的,狼狽不堪。
生怕一開口就是支離破碎的聲音,陸雲梔死死咬住舌尖,一步軟似一步的朝前踉蹌而去。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只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氣息,陸雲梔軟軟的撲了過去,“救救我……”
“救……救我……1……120……”
意識渙散,陸雲梔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剪影。
只對方身上的氣味,讓她莫名安心。
急着出門的傅時玖,下意識的一伸手,便接住了倒在懷裏的女人。
鬆手丟出去的刹那間,看清了女孩兒的面孔,“阿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