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玄色真絲睡衣,氣質矜貴淡漠。
面容俊朗,皮膚恰到好處的白。
劍眉斜飛入鬢,銳利的丹鳳眼輕輕閉着,眉心間有股化不開的戾氣,還夾雜着絲絲愁緒。
月姝神識籠罩着男人全身,語氣中帶着絲絲驚嘆,“這就是男主嗎?”
“是噠宿主,是不是很帥!”小雲朵抬着下巴,驕傲的不行。
“還行。”月姝嘴硬。
她要是回答是,胖雲的尾巴不得翹到天上。
穆星言感覺有道視線在窺視他,他猛地睜開眼。
正在柔聲講故事的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故事講得磕磕絆絆,最後不敢再繼續講下去。
大廳內落針可聞,穆星言環顧四周,並未發現異常。
他捏了捏眉心。
難道是太累,產生了錯覺?
穆星言輕輕抬手,吳管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他扯着嗓子喊了句,“下一個!”
女人知道自己落選,垂頭喪氣地起身離開。
“胖雲,你說男主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不會吧,男主再厲害也只是個凡人。”
小雲朵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她們一個是神識,一個是虛擬代碼。
想到這裏,小雲朵硬氣起來,“反正男主看不到我們,也找不到,宿主安啦!”
“還有,宿主不要隨便給我取外號,我有名字噠!”
小雲朵表達不滿。
它哪裏胖了!
宿主給它取那麼難聽的外號!
它這明明是可愛到膨脹!
月姝只當眼前的這坨雲放了個屁。
男主五感過於敏銳,她將神識收回放到女主身上。
炎炎夏日,高照的豔陽透過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青黑色的瀝青路上灑下星星點點的斑駁光影。
踩着細高跟的江晚頭上汗水不停地滲出,從臉龐滑落。
用的化妝品品質應該不高,妝花了一臉。
喘着氣,江晚有些後悔剛才走的那麼急。
不然完全可以讓穆氏的人送她回去。
穆氏對於每個進入終試的選手,參加終試的時候都是包接包送的。
她從包裏掏出紙巾給自己擦了擦汗。
“穆星言沒事把莊園修在山上幹什麼!”江晚忍不住抱怨。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下山。
穆氏莊園所在的山頭就這麼一座建築,而且不對外開放。
因此在這裏根本叫不到車,除非包一輛專車。
可包一輛專車的費用十分高昂,她看過她目前的存款,騙子見了都要含淚給她轉兩百塊錢。
“江晚,你可以的!”她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不愧是女主!”月姝感嘆。
“其實就是沒苦硬吃!”小雲朵一針見血地吐槽。
月姝:“……”
*
一覺醒來夕陽漸沉,微風帶起的水汽讓噴泉裏的月姝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她欣賞着落日餘暉,心中無限向往自由。
“胖雲,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化形啊?”她煩得不行,“別男主都入土爲安了,我還是朵花。”
“宿主安啦,只要多和男主接觸,你很快就會化形的。”
很快是多快?
就她現在的樣子,怎麼和男主接觸?
只會畫大餅的渣雲!
“宿主快,男主過來了,快勾搭他!”
月姝:“……”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月姝口嫌體正直地釋放自己的花香。
她太渴望脫離這方寸之地,體會凡塵本色。
漫無目的散步的穆星言突然聞到一股芳香馥鬱的花香,他感覺腦子清明不少。
多日以來,失眠引起的腦脹也得到緩解。
穆星言當機立斷,他要找到是什麼花。
順着花香尋過去,穆星言在噴泉裏看到一朵開得正豔的荷花。
花瓣由粉紅向橘黃朝着花心延伸,鵝黃色的花蕊包裹着小巧的青黃色蓮蓬。
花枝輕盈,清風徐來,花枝搖曳生姿。
離得近,花香撲面而來。
頂着穆星言的長久的視線,月姝忐忑地問小雲朵,“胖雲,你說男主會不會把我薅下來?”
那樣的話她還能活嗎?
“肯定不會!”小雲朵十分篤定,“宿主的花香能緩解男主的失眠,花摘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枯萎。”
月姝不相信,“可枝頭的花也會枯萎,摘下來還可以做成標本,盡可能長時間保持花香。”
小雲朵:“!!!”
這是什麼恐怖故事!
“沒關系噠宿主,大不了我們換一個身體!”又慫又勇說的就是胖雲。
月姝:“……”
與其用未知的,還不如現在這個。
月姝輕抖身子,一片花瓣隨着花枝的顫動脫落,飄着飄着落到穆星言的袖子上。
他垂眸撿起花瓣,湊近鼻子輕嗅,確認有味道,將其放進衣服口袋裏面。
給了花瓣,可不能再薅她嘍~
深深看了月姝一眼,穆星言轉身往屋裏走。
月姝探查她的身體情況,完全沒化形的跡象。
“要和男主接觸多久我才能化形?”
一次接觸半點痕跡都沒有,那猴年馬月才能化形成功?
“九天。”
還行,能接受。
有了剛才的情況,男主肯定每天都會來看她。
暮色降臨,月姝準備繼續睡覺。
這樣時間過得快。
管家領着一群身穿統一服裝,手持各種工具的人來到噴泉旁。
月姝心下一緊。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不要過來啊!
半個小時後,月姝出現在男主的臥室裏。
腳下不再是噴泉,而是浴缸大小的紅棕色瓷盆。
月姝還挺開心的。
未來九天,她每天都能近距離接觸男主,還不用遭受風吹雨淋。
“啦——啦啦——”月姝啓唇輕聲哼唱。
小雲朵身體兩邊伸出兩只手堵住耳朵,“好難聽,宿主別唱了。”
月姝:╰(‵□′)╯
“啦——啦啦——”
月姝扯着嗓門使勁喊。
嗓音高到小雲朵捂着耳朵都無濟於事。
它躺平了。
小雲朵停在月姝頭上,軟成一灘水。
“咔!”
浴室門打開,穆星言邊擦着頭發邊從裏面出來。
腰間只圍着一塊浴巾,白天看着冷冽的他此刻多了兩分生氣。
晶瑩的水珠順着胸膛一路滑過壘塊分明的腹肌,隨後隱沒在浴巾裏。
月姝看得挪不開眼。
“宿主,擦擦口水,你口水流下來了。”
月姝下意識擦擦嘴角。
沒有溼意,她這才意識到她現在還是一朵花,根本就不會流口水!
“胖雲!”
胖雲裝死。
月姝默默將仇恨記在心底。
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坨胖雲給揉扁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