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
“桂花嬸,那藥勁兒大着呢,就算是個貞潔烈女,這會兒也該把褲腰帶解了。”
“我也沒辦法,誰讓那死丫頭不肯嫁給你家栓子換彩禮,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讓她身敗名裂,只能嫁個瘸子!”
門外刻意壓低的公鴨嗓和婦人尖酸的聲音,像把鏽鈍的鋸子,在蘇曼的腦神經上來回拉扯。
熱。
渾身像被扔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着渴望涼意。
蘇曼費力地睜開眼。
入目是發黃甚至帶着黴斑的土牆頂,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旱煙味和陳舊的泥土腥氣。
她不是在飛往巴黎的時裝周專機上嗎?
記憶如潮水般強行灌入。
她穿書了。
穿成了這本六零年代文裏的極品炮灰女配,蘇曼。
原身嫌貧愛富,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此時正被繼母王桂花算計,下了藥扔進了村裏“活閻王”蕭北辰的屋裏。
門外那群人,正等着沖進來“捉奸”。
按照原書劇情,她會被當衆羞辱,最後不得不嫁給隔壁村支書的傻兒子,不到兩年就被折磨致死。
而她的堂妹蘇婉,卻會踩着她的屍骨,嫁給日後飛黃騰達的前未婚夫,成爲首富夫人。
蘇曼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內側,劇痛讓她找回了一絲清明。
她絕不認命。
身下的土炕硬得硌人,旁邊傳來一道沉重且急促的呼吸聲。
蘇曼轉頭。
借着窗紙透進來的月光,她看清了身邊的男人。
寬肩窄腰,身形高大得像座山,哪怕閉着眼,那冷硬的五官線條也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煞氣。
蕭北辰。
那個傳說中脾氣暴躁、腿瘸絕嗣、還要養三個拖油瓶的退伍軍官。
書裏說他是個窮凶極惡的糙漢,可只有看過全書的蘇曼知道,這個男人將來會成爲商業帝國的掌權人,那三個孩子更是一個賽一個的出息。
最重要的是,他夠狠,且護短。
門外的腳步聲雜亂起來,火把的光亮映在窗戶紙上,像一條條吐信的毒蛇。
“大家夥快來啊!蘇家那個不要臉的丫頭,大半夜鑽進蕭家那男人的被窩啦!”
王桂花的嗓門扯開了,生怕半個村子聽不見。
必須自救!
與其被抓出去嫁給傻子,不如賭一把這個未來的大佬。
蘇曼撐起軟綿綿的身子,整個人撲到了蕭北辰身上。
男人滾燙的皮膚像烙鐵。
“誰!”
蕭北辰猛地睜眼,大手瞬間掐住了蘇曼纖細的脖子,力道大得差點讓她背過氣去。
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嚇人,充滿了殺伐之氣。
“咳……是我,蘇曼。”
蘇曼沒躲,反而順勢軟倒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聲音因爲藥效變得媚得能滴出水來。
“蕭團長,門外有人要害我,也要害你。”
蕭北辰眉頭打成個死結,鼻尖全是女人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甜香,讓他本就燥熱的身體更加緊繃。
他剛退伍回來,腿上有傷,加上被人算計喝了點加料的酒,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滾下去。”
男人聲音沙啞,像是含着一把粗糲的沙。
“我不。”
蘇曼賭他是個正人君子,也賭他對女人的抵抗力。
她湊到他耳邊,呼出的熱氣燙得蕭北辰渾身一僵。
“娶我,我不嫌你瘸,也不嫌你有孩子。”
“外面那群人馬上就要進來了,我們要是不做點什麼,流氓罪可是要吃槍子的。”
“而且……我會暖被窩,比誰都暖。”
蕭北辰盯着眼前這張豔若桃李的臉,目光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這個女人,平時看見他都嚇得繞道走,今天竟然敢騎在他身上撒野。
膽子不小。
門栓被外面的人猛烈撞擊,“砰砰”作響。
“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撞了!”王桂花的聲音透着興奮。
蘇曼心一橫,低頭張嘴,狠狠在蕭北辰性感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沒留情,直接留下了兩排整齊的牙印,還在泛着紅。
蕭北辰悶哼一聲,抓住她腰的大手如同鐵鉗。
“女人,你找死?”
蘇曼抬起頭,眼裏波光瀲灩,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我是找活路,也是給你找媳婦。”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話音剛落。
“砰!”
破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十幾只手電筒和火把瞬間照亮了昏暗的屋內。
王桂花沖在最前面,臉上的肥肉因爲激動而顫抖:“蘇曼,你個不要臉的爛貨,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屋內沒有她預想中的慌亂和衣衫不整的狼狽。
只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半靠在土牆上,懷裏嚴嚴實實地護着一個嬌小的女人。
蕭北辰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糾結,上面還掛着汗珠。
而蘇曼,整張臉埋在他懷裏,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和散亂的長發。
蕭北辰緩緩抬眼,目光像兩把冰錐子,直直刺向門口這群烏合之衆。
“看夠了嗎?”
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煞氣。
原本鬧哄哄的村民,瞬間安靜得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