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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下着大雨。
我沒回房間,而是站在二樓露台的邊緣,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
我的賬戶裏,剛剛又多了五百萬,是傅寒聲打過來的,備注:看病。
我拿出手機,給傅寒聲發了一條短信:
“只要你開心,我變成瞎子也沒關系。”
發送成功後,我把手機扔進積水裏,雙手撐着欄杆,把半個身子探出露台。
我當然不會跳,我只是在等。
“江聽晚!”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
下一秒,我被人猛地拽了回去,狠狠撞進一個滾燙的懷抱。
“你瘋了嗎?你想死是不是?”
他在我耳邊咆哮,聲音裏帶着哭腔。
我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裏,虛弱地開口: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跳下去,能不能摔壞腦子,卻保住眼睛。”
“這樣......你就不用爲難了。”
傅寒聲身體一僵,捧起我的臉。
“我不準你這麼說。”他咬着牙,“我不需要你的眼睛,你給我好好活着!”
他把我抱回臥室,直到看着我“睡着”才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我睜開眼。
我從枕頭下面摸出備用手機,上面是一份僞造的“膠質母細胞瘤晚期”確診單。
這種腫瘤正好壓迫視神經,簡直是爲我量身定做的劇本。
我把確診單轉發給了律師。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律所。
“照着寫就行。”我對律師說,“我死後,所有器官,包括眼角膜,全部無償捐獻給蘇曼。”
“但是,”我話鋒一轉,“在捐贈生效之前,要求傅寒聲先生,先行支付兩千萬作爲我奶奶的贍養費。”
籤完字,我拿着這份沉甸甸的“愛意”,直接去了傅氏集團。
我推開會議室的門,走到傅寒聲面前。
“寒聲,我有東西給你。”
他看着我蒼白的臉,揮手讓人散會。
我把文件袋遞給他,“這是我的遺囑。”
傅寒聲的手僵在半空。
“我剛剛去做了檢查,”我垂下眼簾,“醫生說,腫瘤已經壓迫到視神經了,我很快就會看不見。”
傅寒聲顫抖着手打開文件袋,當他看到“膠質母細胞瘤晚期”那幾個字時,整個人都在晃。
再看到後面“眼角膜捐給蘇曼”的條款時,他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江聽晚,你爲什麼要這麼傻?”他拿着筆,手卻抖得根本握不住。
我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幫他穩住筆尖,“寒聲,籤了吧。”
他籤了字。
十分鍾後,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兩千萬到賬。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下一秒,我雙眼一閉,軟軟地倒進了傅寒聲的懷裏。
“聽晚!聽晚!”傅寒聲瘋了一樣地大喊,“叫救護車!”
在暈過去之前,我順手按下了口袋裏的錄音筆發送鍵。
那是剛才傅寒聲在辦公室痛哭流涕的錄音。
收件人:傅氏集團的死對頭,顧氏財團。
搞錢嘛,當然不能只賺這一份。
我“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
在傅寒聲眼裏,這就成了腫瘤壓迫視神經的實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