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的酒桌上,我拿起小銀勺,輕輕蘸了點蜂蜜,遞向孩子的嘴唇。
婆婆尖叫着沖過來,一巴掌打飛勺子:“作死啊!一歲前不能吃蜜,你想害死我孫子嗎!”
丈夫一把鉗住我的手腕,眼睛通紅:“我事事順着你,你就這樣報復我們家?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賓客們面面相覷,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孩子嚇得嚎啕大哭。
我慢慢抽回手,看着地上的銀勺:“怕什麼?這半個月,他不是天天都在喝蜂蜜水麼。”
婆婆的臉“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往後退了一步。丈夫的手僵在半空,機械地轉向婆婆:“媽......這半個月,不都是您在照顧孩子嗎?”
牆角傳來“哐當”一聲——月嫂打翻了手中的湯碗,臉色慘白如紙。
百日宴的酒桌上,水晶燈的光晃得人眼睛發澀。
我穿着一身新買的淺紫色連衣裙,坐在嬰兒椅旁邊,指尖輕輕捏着那把小巧的銀勺。
勺子是前幾天特意去銀飾店挑的,說是給孩子添福添喜,握在手裏涼絲絲的,透着精致。
桌上的蜂蜜罐子敞着口,琥珀色的蜜液黏黏稠稠,還飄着淡淡的花香,是婆婆特意從鄉下親戚家弄來的,說純天然無添加,對孩子好。
我往勺子上輕輕蘸了點蜂蜜,量少得可憐,也就是蹭了個勺尖,生怕多了會刺激到孩子。
孩子坐在嬰兒椅裏,穿着白色的小連體衣,臉蛋圓嘟嘟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還時不時吐個小泡泡,模樣討喜得很。
我笑着把勺子遞向孩子的嘴唇,心裏滿是當媽的溫柔,想着讓他嚐嚐甜頭,也算給百日宴添點好彩頭。
可還沒等勺子碰到孩子的嘴,一道尖銳的尖叫突然劃破了大廳裏的熱鬧,震得我耳膜發疼。
“作死啊!”
我嚇了一跳,手不自覺地頓了一下,抬眼就看見婆婆像瘋了一樣沖過來,臉上滿是猙獰的怒氣。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我手裏的銀勺上,力道大得驚人。
“啪”的一聲脆響,銀勺直接被打飛出去,掉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停在賓客們的腳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蜂蜜灑了一地,黏在光滑的地板上,看着格外刺眼。
我愣在原地,手腕被震得發麻,心裏又委屈又疑惑,不明白婆婆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還沒等我開口問,丈夫陳赫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死死鉗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捏得我骨頭都快碎了。
我疼得皺緊眉頭,想抽回手,卻根本掙脫不開。
抬頭看向丈夫,他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像是要吃人一樣,語氣裏滿是憤怒和指責,聲音都在發抖:“我事事順着你,你就這樣報復我們家?”
周圍的賓客們瞬間安靜下來,原本喧鬧的大廳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放下手裏的碗筷,面面相覷,眼神裏滿是驚訝和疑惑,還有些人在偷偷議論,目光時不時往我這邊瞟,帶着看熱鬧的意味。
“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丈夫的話像是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讓我心裏又冷又疼。
懷裏的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響亮又委屈,聽得我心裏揪得慌。
我趕緊想伸手去抱孩子,可手腕被丈夫死死鉗着,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哭得小臉通紅,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讓我渾身不自在,臉頰也燒得厲害。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委屈和憤怒,慢慢用力,一點點抽回自己的手腕。
丈夫的手還僵在半空,眼神依舊凶狠,可我已經懶得再看他一眼。
我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把孤零零的銀勺上,銀勺上還沾着一點殘留的蜂蜜,在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的,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冷意,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怕什麼?”
賓客們的議論聲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盯着我,想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
婆婆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強裝鎮定地瞪着我:“你什麼意思?一歲前不能吃蜜,這是常識,你想害我孫子,還有理了?”
丈夫也跟着附和,語氣依舊憤怒:“就是!你別在這裏狡辯,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媽和孩子一個交代!”
我沒理會他們的指責,繼續說道,聲音依舊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這半個月,他不是天天都在喝蜂蜜水麼。”
這句話一出,整個大廳徹底安靜了下來,連孩子的哭聲都小了幾分,只剩下空調運行的微弱聲音。
婆婆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嘴唇哆嗦着,眼神裏滿是驚慌和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椅子。
丈夫鉗着我的手瞬間僵在半空,臉上的憤怒也凝固了,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他機械地轉過頭,看向婆婆,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和疑惑:“媽......”
婆婆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不敢看丈夫的眼睛,低着頭,雙手緊緊抓着衣角,指尖都快嵌進布料裏了。
丈夫咽了口唾沫,繼續問道,語氣裏帶着一絲不確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這半個月,不都是您在照顧孩子嗎?”
他的話像一道驚雷,炸醒了在場的所有人,賓客們又開始議論起來,聲音比剛才更大了,眼神裏滿是八卦和驚訝,都在偷偷打量着婆婆。
就在這時,牆角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打破了大廳裏的喧鬧。
所有人都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月嫂林嫂手裏的湯碗掉在了地上,碗摔得粉碎,裏面的湯灑了一地,熱氣騰騰的。
林嫂臉色慘白如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裏滿是驚慌失措,雙手還保持着端碗的姿勢,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連嘴唇都在不停哆嗦。
孩子的哭聲又大了起來,我的心裏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說不出的難受。
我知道,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