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看着梁正賢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
他小心翼翼地將高珊珊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得像捧着珍寶。
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別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梁正賢抱着她匆匆往外走，經過我身邊時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只扔下一句“桑稚，你應該冷靜一下，好好學着怎麼做梁太太。”
從那時候起，梁正賢一連三個月沒有再回家。
他帶高珊珊去夏威夷沖浪。
高珊珊隨口說了句喜歡看海，他當即買下海邊的度假別墅，產權證上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
他們又去了西班牙。
高珊珊在社交平台曬出梁正賢訂制的古董珠寶套裝，十八世紀的鴿血紅寶石戒指在她指間熠熠生輝。
【總有人不聲不響爲你實現所有願望，原來被珍視是這種感覺。】
梁正賢的偏愛向來明目張膽，像他當初追我時一樣，從來不懂得收斂。
我看了這張照片許久。
直到眼睛酸澀的開始發痛。
低頭轉動無名指上，那枚梁正賢實習期第一個月工資買的碎鑽戒指。
“周伯。”
管家端來茶水時，我輕聲問：“梁氏那個持續注資的信托基金，是不是始終靠着外公的擔保？”
管家立即打開保險櫃取出文件。
“大小姐。”
“老先生生前都爲您安排妥當了。”
我看着那些條款，想起夏威夷島的海濱別墅和西班牙阿爾罕布拉宮的合影，還有那套古董珠寶，撥通了梁正賢的電話。
連續三次忙音後，我改撥視頻通話，最終鏡頭裏出現高珊珊的臉。
“桑稚姐？”
“正賢哥哥在沖涼呢。”
她鎖骨處的吻痕若隱若現，臉上是被滋養的嬌嫩粉色。
和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山村姑娘已經完全不同。
“其實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但我覺得你遲早會知道。”
“你知道嗎？”
“正賢說最討厭你永遠從容不迫的樣子。”
“他在床上愛我愛的發瘋，說就喜歡我這種年輕張揚的感覺。”
高珊珊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對了，當時你讓人在我身上紋了那麼醜的刺青，還害我感染皮膚潰爛。”
“正賢哥心疼我，自願割下他身上的一塊皮膚，彌補給我了呢......”
視頻戛然而止。
我扶着窗台站穩，等心悸平復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當晚梁正賢爲高珊珊舉辦的慈善拍賣會登上熱搜。
滿屏都是“高小姐首次以女主人身份亮相”。
到場嘉賓不再提及她的過去，紛紛改口稱她“梁太太”。
更有諂媚者舉着香檳恭維：“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宴會廳璀璨燈光下，梁正賢牽着高珊珊走到拍賣台前。
他們在鏡頭前十指相扣，如同盛大婚禮上的新人，剛登場就引發陣陣喝彩。
“借今晚這個機會。”
梁正賢低頭爲高珊珊整理耳墜，“我要正式宣布——”
宴會廳雕花門轟然洞開，十餘位西裝革履的律師疾步而入。
爲首的中年律師將股權凍結通知書放在梁正賢面前。
“梁先生。”
“根據桑老先生生前設立的條款......”
梁正賢正要召喚保安，卻發現所有工作人員都已悄然離場。
律師將文件推到他面前，語調平穩。
“您持有的梁氏股權已全部凍結。”
“梁氏從今日易主。”
“改姓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