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碗，你這個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我家男人天天來你這兒吃東西，還不是被你迷住了！”
“就是！你一個寡婦，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還讓不讓人過了！”
“......”
幾個女人正圍着一個餛飩攤兒上的漂亮女人，掐腰咒罵。
葉小碗低着頭，繼續翻動着鍋裏的餛飩，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些女人無非是嫉妒她的小吃攤生意好，光顧的男人多。
可她們卻偏偏要找個理由，說是她勾引了她們的男人。
沉默片刻，她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寡婦怎麼了？寡婦就該蓬頭垢面，以淚洗面嗎？”
葉小碗今年二十五歲，丈夫在五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去世，留下她和7歲的女兒小米。
爲了生活，她在棉紡廠大院兒裏擺起了小吃攤兒，靠着賣餛飩勉強維持生計。
她不但長得漂亮，身材也出衆，胸大屁股翹，妥妥的美人胚子。
也因此，她的攤子前總有不少男人光顧。
平日裏也有不少男人說些葷話，黃段子什麼的來調戲她。
葉小碗這人有個本事，就是她不想搭理人時，任誰怎麼說，她都能表情木訥，不開口。
畢竟靠着擺攤兒生活，她不能隨便得罪人。
但也絕對不能讓自己吃虧。
那些男人們見她根本不搭腔，慢慢覺得沒了趣味。
不過每次還是會光顧她的小吃攤兒，哪怕看看她那個勾人的樣子，心裏也滿足。
“你信不信，我讓整個大院兒的人都知道，你勾引我男人？”那女人依舊不肯罷休。
“你要是不吃東西，就別在這兒耽誤我做生意了。”葉小碗終於開口，聲音平靜而冷淡。
“可你管不住自己男人，卻跑來怪我，那只能說明你沒本事，長得醜。”
她知道，這些女人就是來找茬的，和她們講道理根本沒用。
“哼，你這狐狸精，還敢頂嘴！”第一個女人突然伸手，想要掀翻葉小碗的攤子。
葉小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
那女人疼得直叫，卻也不敢再動手了。
“你敢打我！”女人尖叫起來，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指指點點。
葉小碗鬆開手，冷冷地看着她：“我還沒打呢！”
“不過你要是再嘴裏不幹不淨的，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要是瘋起來，連自己都怕！”
她眼神太冷，語氣又硬。
尤其那雙似能吃人的眼，看着嚇人。
那女人被葉小碗的話嚇住了，不敢再鬧，灰溜溜地走了。
周圍的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葉小碗這才鬆了口氣。
“小碗，別和她們一般見識。”王嬸兒從人群中擠出來，拍了拍葉小碗的肩膀，“這些女人就是嫉妒你，不值得和她們生氣。”
葉小碗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這些女人之所以這麼針對她，無非是因爲她是寡婦，又帶着個孩子，日子過得艱難，覺得她好欺負。
所以她不得不給自己披上一層鎧甲。
“王嬸兒，謝謝你。”葉小碗感激地看着王嬸兒。
王嬸兒是大院兒裏的熱心人，平日裏沒少幫她照顧小米。
她心裏很是感激。
“唉，小碗，你這日子過得太難了。”王嬸兒嘆了口氣，“你一個寡婦，帶着個孩子，總得找個男人靠靠。不然，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葉小碗沉默了。
她對再找一個男人，沒有太多期待。
可女兒小米，卻一直嚷嚷着要爸爸，因爲其他孩子總罵她是沒爸爸的野孩子。
“王嬸兒，我一個人也能過。”葉小碗笑了笑，“再說，我也不想讓孩子受委屈。”
她怕再找一個，會對小米不好，那就得不償失了。
王嬸兒搖了搖頭：“小碗，你這孩子太倔強了。你一個人帶着孩子，日子過得這麼苦，找個男人幫你分擔分擔，有什麼不好？”
葉小碗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繼續擺弄着攤子。
她知道王嬸兒是爲她好，可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明顯。
“小碗，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王嬸兒嘆了口氣，“可你看看今天這事兒，你要是有個男人在身邊，這些女人也不敢這麼欺負你。再說，小米也該有個完整的家了。”
葉小碗的心頭一震。
想起小米每次被人罵沒爸爸的野孩子，心裏一陣心疼。
“王嬸兒，你說得對。”葉小碗抬起頭，眼神堅定，“我聽您的，我相親。”
王嬸兒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小碗，你終於想通了。那就好，那我這就幫你去安排！”
王嬸兒是個熱心腸的人，平日裏總是操心着左鄰右舍的婚事。
葉小碗是她看着長大的，從小父母雙亡，跟着奶奶過日子。
後來結婚又生了個孩子，偏偏男人又出了意外去死了，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王嬸兒一直覺得，要是葉小碗能找個好人家，或許日子能好過些。
所以對葉小碗的親事，非常上心。
沒兩天功夫，她又來找葉小碗，“小碗，小碗，我給你尋了個好人家！”
葉小碗正在廚房忙活，聽到王嬸兒的聲音，趕緊擦了擦手迎了出來：“王嬸兒，您說說。”
王嬸兒進了屋，坐在椅子上，一邊喘着氣一邊說：“是我一個遠房親戚，人老實，心眼也好，就是說話有點結巴，模樣嘛......也還湊合。”
葉小碗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王嬸兒會給自己張羅婚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王嬸兒，我......”
王嬸兒打斷了她的話：“小碗，我知道你心裏有顧慮，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帶着孩子，日子不好過呀。這人雖然不完美，但人品好，能對你和孩子好就行。”
葉小碗低下頭，手指在衣角上摩挲着，心裏五味雜陳。
難道在王嬸兒眼裏，她只配得上一個結巴？
但王嬸兒的確是個好人。
想了想，她輕聲說：“王嬸兒，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我會考慮的。”
王嬸兒見葉小碗沒直接拒絕，心裏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我這就去跟他說說，看看啥時候能見個面。”
葉小碗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王嬸兒走後，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發呆，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她真的要和一個結巴，要相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