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亦白一臉擔憂的模樣,張焰塵不知道是該惱怒,還是該慶幸。他不懂這個內心原本柔軟的女人爲何能夠對待一個不相幹的人心存憐惜,然而對於他卻冷酷無情,甚至要惡語相向!
只是因爲她曾經是警察,還是因爲她還有着別的目的?
張焰塵一把撇去顧亦白的手掌:“怎麼,你認爲你是救世主?見了誰都要散發着瑪麗蘇的聖光?”
“你說話,還是這麼不過腦子嗎?”,顧亦白輕哼了一聲,繼續觀察着站立而起的清潔工。
“呵呵,不會是,像你這樣的人,還能記得當初發宣過的爲人民服務的誓言嗎?”,張焰塵挑挑眉目,上下打量着一身豹紋短裙的顧亦白,不由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他不說這句還好,脫口而出後,顧亦白卻突然很是警惕的踩了他重重一腳,並揪起他的衣領來:“別說廢話,閉嘴!”
在案件偵破或是臥底行動中,顧亦白一向如此。總是幹淨利落的發配任務,滿嘴勒令,眼神之中,盡是刀鋒般的凌厲。
見她如此嫺熟的舉動,張焰塵似乎明白了她一定還擁有着第二層身份,只是還未到了,要公之於衆的程度……
“去把你們老板叫過來,來讓大家都看看,這是什麼三無產品!”,醉漢故意爲難起了這名老實巴交的清潔工,然而,她卻一臉驚懼的擺着雙手,始終默不作聲。
顧亦白抽動着嘴角,推了一把張焰塵:“快去跟客人好好解釋一下,這不是你今天搬來的酒嗎!”
“我哪知道這是三無產品啊。”,事情到了這個境地,張焰塵還是輕描淡寫着。如此,也只能顧亦白挺身而出了。
她快步走向了東倒西歪的醉漢,當即,便浮出了嫵媚的笑容來,她奪過了清潔工手中的瓶子,在閃爍的燈光下,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媚而不妖,一點一滴的映在張焰塵的心底……
“哎呦,大哥,您一定是還沒習慣我們最新引進的進口酒,要不,我請您再喝一杯別的?”
閃爍交錯的燈光下,顧亦白並沒有看清這沉甸甸的酒瓶上標準的生產批號,但是,從這酒瓶的分量來看,也確實有些‘偷工減料’。
她甜而不膩的聲音,倒是消減了醉漢幾分怒意,這個人倒不是個行爲不端的色鬼,他居然一板正經的向着顧亦白開口抱怨:“妹妹,我也是常客了,就是來喝酒消遣的,你聞聞,這都什麼味兒!”
按照他的反饋,顧亦白當場將瓶口放在了鼻尖,仔細的嗅着從瓶口發散出的酒氣。除了撲鼻而來的酒精氣味,還有玫瑰花的香精味道以外,她一時之間,也着實聞不出什麼別的味道來。
“可能,哥哥,是不喜歡花香型的酒,這樣,妹妹今天自掏腰包,再請您喝一杯洋的,您看好不好?”,顧亦白蹭了蹭醉漢的手臂,她溫潤如玉的體感也使得醉漢的怒意大大消散了,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算好打發,竟然,選擇了一笑而過,並沒有要求顧亦白非要陪着他豪飲此杯。
還沒有等顧亦白喘過一口氣來,清潔工就死死的拽住了顧亦白的手臂,想要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瓶。
顧亦白一個機敏,開口推辭道:“阿姨,你去別的地方忙就行了,這裏的雜活,你就不用管了。”
可這個清潔工卻對於她手中的啤酒瓶十分執念,她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硬生生的抓住了瓶身。
她的力道讓原本就對於新進的酒水心生質疑的顧亦白更爲猜忌了,難道,這酒裏真的被人動過了手腳?
顧亦白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王長鬆的身影來,可是,清潔工突如其來的聲音卻再次擾亂了她的思維:“姑娘,這瓶子起碼能值五毛錢,你看,能讓我帶出去嗎,我孫子下周生日,我也想攢點錢給他買個玩具火車。”
要說,老年人的聲音是該多了幾分厚重與滄桑之感,可這清潔工的聲音卻沙啞中帶着一絲猶如青年女性一樣的細膩。這不由引得顧亦白又感到一絲狐疑。
然而,看着她一臉的懇求,顧亦白也只好撒開了手……
她一定要去‘酒水間’親自查驗一下今天送來的酒水!然而,在她回身的瞬間,便又看到了張焰塵和韓暮雪正一並坐在吧台前。對於張焰塵的在乎,還是讓她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
她還是無法忍受,張焰塵會和韓暮雪在一起!令她更是不解的是,韓暮雪即使受到了張焰塵的冷落甚至陷害,也還是一臉毫不介意的樣子。
這麼久沒見,這個男人到底學會了什麼招數,讓女人一個個的都爲他神魂顛倒?
只見,張焰塵抬手輕輕的撫摸了韓暮雪額前凸起的腫塊,回問道:“你都受傷了,還能喝酒嗎?這不是作死嗎!”
他眼中的餘光卻不覺落在了顧亦白身上,話雖說的難聽,可他就是要讓她看到,自己和別的女人很是親昵的模樣。說着,便又曖昧的抬手,用修長的手指穿過了韓暮雪的烏發。
韓暮雪淺淺笑着,她不僅沒有生氣,還溫文有禮的回答了他的話:“我想陪哥哥一起喝酒,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答應你了。”
張焰塵的手停留在了她柔軟的耳根旁,接着,他的面孔就貼近了韓暮雪的面龐。這個舉動在顧亦白看來,無疑是在親密無間的擁吻!
“哥哥?你……”,韓暮雪輕輕的顫栗,她以爲自己這次真的成功引起了張焰塵的在意。
“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霸道總裁,你不用處心積慮的撩我,你有這本事,不如去包間釣個金主。”
他輕輕的笑了,言語之中盡是羞辱的意味,然而,令他自己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韓暮雪卻仍然保持着溫婉的笑靨,她向着調酒師揮揮手:“小哥哥,給我們來兩杯彼岸花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