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挺長的,還有不少工作人員擠在走廊裏,這會兒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湊熱鬧是人的天性。
江嶠原本不感興趣,但是聽着聲音又覺得耳熟,越過周遠川將腦袋伸了出去。
走廊盡頭有一扇窗戶,窗戶邊上站着一個人,正滿臉不高興的一頓輸出。
竟然真的是他。
“許老師,咱們這個房間都是統一的,拍攝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工作人員在耐心地解釋。
那人不可思議:“你去看看那床,我這一米八的個子睡的下嗎?”
聽到這聲一米八,江嶠忍不住笑了一聲。
許馮青,那年跟他一起出道的,因爲一個深情男二的角色火了一陣,但後來不知道得罪了誰,再加上急性子的暴脾氣,就一直不溫不火到現在。
除了暴脾氣,還有點愛吹牛。
比如他只有一七五的身高。
江嶠剛想退回去,沒想到許馮青突然手指着他:“你……你叫江嶠是吧,來,你評評理,這房間,能住人嗎?”
大家都在看熱鬧,怎麼偏偏選擇了他?
接下來還要繼續錄節目,江嶠不想跟他將關系弄的太僵,就這麼甩臉走人,落人話柄。
他笑了笑:“節目組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其實老實說,這條件也沒有那麼差勁,以前在劇組拍戲的時候,再差的環境,他都待過,相對而言,除了床小一些,一應設施都是齊全的。
他們是出來工作的,又不是旅遊的。
而且按照他對節目組的了解,這房間多半是藏着貓膩的,大概率有什麼整蠱遊戲,不會輕易就讓人換房間的。
許馮青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皺起眉頭:“我們是來拍節目的,又不參加什麼大冒險,沒苦硬吃,這事兒一定得有個交代,不然這屋子我不住。”
江嶠縮回了腦袋,心下了然,這貨肯定沒有深入了解過這檔綜藝,對規則也不清楚。
房間肯定是換不了的,他沒興趣再關注這事兒,跟周遠川交代了幾句,就讓人離開了。
周遠川並沒有真的走,而是在酒店樓上開了一間房,隨後整理出了一份文檔,將江嶠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都匯報給了傅沉越。
這宛如放假一般的助理生活實在是愉快。
然後,沒過一會兒,就收到了秦牧發來的一大堆工作郵件。
周遠川嘆了一口氣,心裏將秦牧翻來覆去的罵了幾遍,又重新打開了電腦。
十分鍾後,直播正式開始。
直播間一共有十個單獨的直播畫面,可以切換到個人頻道,也可以同時切入所有的直播界面,但大部分人都會看自己喜歡的明星。
所以一開始,江嶠的直播間幾乎沒什麼人,也不是完全沒有,也有節目組事先安排好的,不至於太難看。
江嶠第一時間進了衛生間,同步打開了直播界面。
手機性能不是很好,沒辦法支撐所有的畫面,他只能一個一個的打開,這樣就能在節目組收走手機之前了解所有參加節目的嘉賓。
因爲這節目是需要組隊的。
隊員都是盲選的,但也不是沒有技巧。
江嶠看完了所有的參賽人員,覺得這次還真是走運,畢竟來的人名氣都比他大,他應該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所有的直播間翻過去,只有他的直播間人數最少,甚至連個彈幕都沒有。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原本江嶠也沒打算靠着這次綜藝有什麼亮眼的成績,他的特長不是綜藝,是演戲,但凡銀行卡餘額能富足一點,他都會想方設法先接個本子。
說到銀行卡餘額,就忍不住想起傅沉越。
江嶠眼神動了動,很快收起手機,從衛生間出去。
跟他預料的一樣,沒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收走私人手機,交給他一部節目組的統一發放的手機,用來發布任務。
工作人員沒有一句交代,就這麼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新手機是初始設定,裏面一個聯系人都沒有。
江嶠將手機插上充電,又收拾了一下屋子,燒了一壺水。
入秋以後,天就黑的早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個點應該是吃晚飯的時間,節目組沒有提示,那就意味着晚飯他們要自己解決。
至於怎麼解決,那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果然,下一刻手機裏就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消息。
每個人自行解決晚飯,前提條件是,不允許花一分錢。
“不允許花一分錢,這是打算讓我喝西北風管飽嗎?”
許馮青看着手機裏的消息,怒了一怒,想起出門前經紀人的交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已經不是剛出道那時候的他了,如果再不好好把握機會,想翻身可就太難了。
許馮青收起手機,推門出去,很快就到了江嶠的房門前,一點沒猶豫地敲了敲門。
拍攝的師傅扛着攝像機兢兢業業地跟在身後。
敲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開門。
許馮青對着攝像頭疑惑:“江嶠怎麼不開門?”
直播界面裏的觀衆看着他這副帶點蠢萌疑惑的樣子,飄過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
許馮青長相偏娃娃臉,可愛型的,尤其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人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有種傻兮兮的感覺,他的人設也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除了可愛的外表以外,還有心直口快的直率性格,這跟他的外貌形成了一種反萌差,倒是吸引了不少粉絲。
這個時候,彈幕裏終於飄過一句:江嶠剛才就出門了。
——江嶠是誰?
——不知道,沒聽過,我去看看。
——一線消息,江嶠在酒店的廚房裏。
許馮青看不到彈幕,自然不知道江嶠在哪裏。
他會選擇江嶠,是因爲所有人裏,大概只有江嶠看起來性格最軟。
江嶠需要通過看直播了解參賽的嘉賓,因爲他沒有人幫他打聽,也沒有人替他準備各種資料。
相比之下,許馮青卻是早就知道了有哪些人參加。
除了六個常駐嘉賓以外,還有四個飛行嘉賓,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其中一個人。
許馮青找不到江嶠,對着攝像頭撓了撓腦袋:“江嶠好像不在,我看看其他人。”
說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敲了另一扇門。
江嶠不知道有人找他,他這會兒確實是在廚房。
“好漂亮,沒想到江老師你刀工這麼厲害。”
江嶠身旁站着一個戴着白帽子的廚師,一臉贊嘆地看着他。
江嶠托起手掌,掌心是一條用胡蘿卜雕刻出來的,栩栩如生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