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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秒回,“明天日落時分,不許反悔。”
穿越之後她一直在研究回去的辦法,半年前就已經有了眉目,我們約好試一試。
但我卻反悔了。
因爲陳景,我舍不得離開他,也舍不得放棄這段感情。
但現在,桌上冷掉的午餐見證了我從期待到失落的情緒過山車。
類似的情景這個月已經發生了太多次,我握緊了手機,這次絕對不會再反悔了。
傭人們進進出出的動靜打斷了我和閨蜜的聊天,管家尷尬地沖我一笑,“少爺剛吩咐的,讓我們給李小姐準備一個房間。”
家裏所有的傭人都動了起來,沙發、擺件、地毯,幾乎換了個遍。
我喜歡的、用慣的全都被收進庫房,就連婚紗照也被摘了下來,美其名曰怕刺激李樂樂。
我苦笑了一下,這根本不是給她準備一個房間,更像是要讓她來做這個別墅的女主人。
“太太,我們還需要進趟主臥,少爺說要收拾下他的東西,以後陪李小姐住在三樓。”
管家眼神躲閃,聲音越來越低,但我卻聽得真真切切。
從月初和李樂樂重逢開始,陳景回家的頻率越來越低。
上周我半夜發燒,難受到極點,打電話撒嬌說想要他陪。
他卻只是稍微放緩了語氣,“樂樂被那個渣男丟在山上了,我真的沒空。”
“我陪着你的病也不會好,乖乖去看醫生。”
真可笑,陪自己的妻子能找到一萬個理由推脫,輪到李樂樂就義不容辭。
哪怕是爲了報恩,做到這個份上也夠了吧?
我的胸口像壓着一塊巨石,悶得人要窒息,轉身去了後花園透氣。
整個別墅我最喜歡這裏,有再多不高興的事,看看花花草草就能緩解很多。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心髒收緊,停下了腳步。
陳景爲我種的一大片百合,被連根拔起了。
翻土機的轟鳴聲讓我腦仁發疼,昨天還在盛開的花海,今天就被夷爲平地。
“住手!誰允許你們動這些花的?”
我高聲制止了這些園丁,壓着怒火說道,“你們是新來的嗎?這些花不能動沒人教嗎?”
園丁們面面相覷,小聲地解釋,“太太,是少爺讓拔掉的。”
“說是李小姐過敏,聞不了花香。”
我憤怒的情緒停在了半空中,滿腔怒火不知道該沖誰發泄,居然是陳景安排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黯然地沉默着。
說什麼呢?
說這是陳景送我的生日禮物。
是他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從國外移植的品種。
“怎麼會是浪費?只要你開心就值得。”
“這些花會一直見證我們的愛情,等到我們老了,還能一起賞花散步。”
這些話還歷歷在目,但現在花卻被無情地碾碎,清理得幹幹淨淨,不能爲李樂樂留下一絲隱患。
我收回目光,咽下喉嚨裏的酸意,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我要做流產手術,現在過去方便嗎?”
這個孩子來得很意外。
但看到診斷單的那一刻,我的興奮遠大過不安。
我甚至暗暗下了決心,如果陳景也喜歡這個孩子,那我就再也不考慮離開,徹底留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