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是圈子裏公認的勾魂小野貓,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心神蕩漾。
作爲秦家唯一的千金,她從小恣意到大,從不肯委屈自己分毫。
她會爲追尋刺激獨自揚帆遠航,身邊向來不乏男性環繞,花邊新聞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可就是這樣一朵明媚張揚的紅玫瑰,卻在某天忽然失了鮮活。
因爲秦父突然再婚,她莫名多了一位繼兄——洛西洲。
洛西洲在港城名聲極響,是個除工作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面癱制冷機”。
對於那些遊手好閒的玩樂派,他更是厭惡至極,而秦墨恰好全中他的雷區。
那段時間秦墨再未出現在任何聚會上,可關於她和洛西洲不和的傳言卻總在圈子裏流傳。
無論是她花錢太猛,還是碗筷聲響稍大,兩個人都能因此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因此洛西洲來到京北的五年裏,大家都默契地避免讓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生怕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誤傷旁人。
有人甚至開玩笑說,就算把他倆下藥關進同一間屋子,他們也寧願自殺絕不會上床。
可誰都沒想到,在他們眼中天生八字不合的兩個人,早已在曖昧的舞會角落、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夜色沉靜的野外邁巴赫裏,有過無數次抵死纏綿。
秦墨也萬萬沒想到,這位新“哥哥”竟是她曾經獵豔名單上的一夜對象。
看見洛西洲的那一刻,她第一時間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往後只維持表面上的兄友妹恭。
可洛西洲卻好像偏偏和她過不去,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能挑出刺來冷嘲熱諷。
直到一次醉酒晚歸,她在玄關的角落被他堵住去路。
“秦墨,你確定還要繼續裝傻?”
沒等她回答,雙唇已被一抹溫熱狠狠封住。
那一夜,秦墨再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也從那天起,秦墨才明白洛西洲一直針對她的原因——他始終記恨港城那一夜過後,她在床頭留下錢當作“報酬”。
她笑他小氣,讓他把錢還回來便一筆勾銷。
可洛西洲沒有放錢,只是認真看進她眼底:
“別用錢糟踐自己。你是寶貝,不是商品。”
那一瞬間,仿佛有種陌生的暖流悄然淌入秦墨心底。
她聽過無數人喚她“寶貝”,卻從沒有一個人是用這樣珍重的語氣。
於是她接受了洛西洲的靠近,這一糾纏便是整整四年。
她知道洛西洲名義上仍是她的哥哥,卻控制不住自己沉溺的心。
那份唯獨對她不同的親近讓秦墨貪戀,也讓她以爲,自己對洛西洲而言也是特別的。
於是在生日那天,她包下整座空中餐廳。
玫瑰、戒指、燭光晚餐,一切就緒。
她想向洛西洲要一個答案:是向父母坦白然後結婚,還是到此結束遊戲一場。
可從日暮等到黎明,飯菜換了一遍又一遍,他始終沒有出現。
就在秦墨心灰意冷的那一刻,父親發來消息:洛西洲出車禍了。
秦墨瞬間慌了神,顧不上傷心,抓起戒指就趕往醫院。
電梯擠不上去,她便一口氣爬了十層樓,心底的擔憂幾乎滿溢而出。
可剛轉過九樓樓梯拐角,兩道熟悉的聲音卻讓她驟然止步。
“合着這幾年你對秦墨一點感覺都沒有?純粹是爲了給寧雪出氣?”
洛西洲吐出一口煙,聲音平淡:“一個玩物而已,又是我繼妹,能有什麼感覺。”
好友輕笑:“寧雪不也是你繼妹嗎?你怎麼就打算娶她?”
話音落下,好友悶聲捶了下洛西洲的肩膀。
“你真有點過分了,西洲。知情的兄弟誰看不出秦墨喜歡你?就爲了寧雪小時候被她欺負過,你就處心積慮玩弄人家四年,還拍私密照給寧雪看、逗她開心……你真不是人。”
聲音在昏暗的樓梯間回蕩,秦墨愣在原地,手腳冰涼。
那些字眼她都懂,可連成句子卻讓她無法理解。
什麼叫“爲寧雪出氣報復她”?娶寧雪又是什麼意思?
寧雪是秦家養女,十六歲就被送走,那時洛西洲還沒來北城,他們怎麼會相識?
秦墨想不明白,只有一句聽得清清楚楚、扎進骨髓——
“一個玩物而已”。
那句話像詛咒般在她腦海中反復回響,刺痛一陣陣漫上心頭。
所以這四年,洛西洲從未對她有過一絲真心,只把她當作發泄欲望的工具嗎?
秦墨攥緊了手中的戒指盒,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思緒早已亂成一團。
沒等她想清,樓上又傳來洛西洲冷淡的嗓音:
“報復?不止吧。秦墨喜歡玩,我也剛好需要解悶。反正玩她免費,又不怕被糾纏,兩全其美,不是嗎?”
好友一時語塞,只得低聲附和。
“況且,她不是一向囂張麼?是她把阿雪趕出秦家的,我只是給她一點教訓。以後別拿她和寧雪比——”
他碾滅煙頭,聲音更冷,“髒。”
噠、噠的腳步聲後,安全通道門被拉開,又輕輕合上。
樓道重歸死寂。
秦墨踉蹌着靠向牆壁,腦海裏只剩下那個字——
髒。
原來在洛西洲眼裏,她一直如此:囂張跋扈、肮髒不堪,永遠比不上寧雪那朵純潔的雪莉花。
所以她活該被他當作免費的床伴,活該成爲他取悅別人的練手工具。
爲了給寧雪出氣,他竟能忍着惡心對她百般“寵溺”,只爲報復她當年將寧雪趕出秦家!
可當年明明是寧雪先栽贓陷害,她不過反擊自衛。
父親不信她,傭人遠離她,如今連洛西洲的接近也別有用心。
秦墨閉上眼睛,心口像被尖刀貫穿,鮮血淋漓。
四年的回憶如同最刺耳的笑話,嘲諷着她的癡心妄想。
她還以爲終於等到能拉自己走出深淵的人,卻沒料到,那竟是推她墜入懸崖的最後一雙手。
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再問了。
答案早已清晰。
洛西洲說得對——
她秦墨,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