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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本市優秀企業家後,村長求着我給他兒子當證婚人。
可婚禮當天我只是站在新娘旁邊拍了一張合照,她就帶着一群人指責我過分婚鬧。
“我看見了!就是他剛才摸我嫂子屁股!”
村長的兒子站出來直接給了我一拳:
“昨天晚上爬我老婆床的那個狗賊就是你是吧!”
新娘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跟你說了你還不信,那個強奸我的人就是他!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
我滿臉疑惑,氣笑了。
我?強奸?
我一個女的看你洗澡也就算了,孩子是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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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半推半就才答應了村長的請求。
卻不承想,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卻連進村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家怎麼淨是這些窮酸親戚,一個破面包車也好意思開出來。”
五六個人往大路中間就是一站,和土匪沒什麼區別。
“來觀禮總帶了喜錢吧,表示表示?”
“你們外面不懂規矩,這都是爲了沾喜氣熱鬧熱鬧的。”
打眼看過去都是村裏的老人,大喜的日子我也無心和他們起沖突。
下了車好聲好氣的遞了根煙。
“大爺,是我啊,村頭那家養豬的。”
“路上來的太匆忙了,改天提了酒去看您成不。”
根本沒人領我的情。
伸出去的煙被直接打落在地,大爺一口唾沫星子噴在我的臉上,差點給我熏吐。
“呸,套什麼近乎,兩根煙打發要飯的呢!”
“沒有喜錢,好煙也得拿上十條吧?”
幾個人越說越過分,七嘴八舌的根本插不上嘴。
見我不語,更是直接開了車門就要搶。
“哎!你們這哪裏是要喜錢,不就是搶劫嗎!”
助理和幾人扭打在一起,轉眼間抬着就要把他往河裏扔。
“大小夥子混的這麼窮,我要是你就一頭扎河裏淹死!”
幾個人的收款碼懟着我的臉伸了過來:“一千。”
我剛要抬手,老漢接着開口:是一人一千。”
我被氣的話都說不利索。
“搶劫都沒有你們這麼理直氣壯啊,活不起了!”
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只能無奈妥協。
心裏憋着一股氣進了村。
我倒是要好好的問問村長什麼有這種陋習了。
很久沒有回村,大多數人都認不出我。
憑借着一路掛着的紅燈籠,我成功的找到了村長家。
前腳剛邁出去,屋子裏面踉蹌跑出來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
那人顯然也被我嚇了一跳,瞧着穿着像是新娘子。
然後,二話沒說就給了我一巴掌。
“不是?你打我幹什麼?”
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嗷的喊了一聲,那些往反方向跑過去的人一瞬間都涌向了我。
看見我後更是問都沒問就伸手撓我。
一桶水澆了我一個透心涼。
我全程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一群人推倒摁着打。
“哪有你們村這麼鬧新娘的!看人洗澡算是沾哪門子的喜氣!”
“明天新娘子上廁所,你們是不是也要嚐嚐鹹淡!”
新娘子的臉上帶着以爲不明的紅暈,站在一旁喘着粗氣。
“什麼玩意?!不是我!有病啊!”
他們哪裏會給我說話的機會。
合着兩邊都可這我這一個人坑,裏外不是人。
我不過是今年剪了一個短頭發,就被當成流氓砍。
“你們是瞎子嗎?”
新娘子哭哭啼啼地進了裏屋,砰的一聲把我關在了門外。
“下次再來我們還打你!臭流氓!死變態!”
“窮山惡水出刁民!趕緊滾!”
我和助理惹了自己一身騷,無處申冤不說,想着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結果,車子剛打着火就感覺輪胎一陷。
“李總,車胎爆了......”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奶奶的,咱倆出門就應該陷看看黃歷!”
2
四個車胎被扎漏了三個,這一看就是人爲的。
“李總,最早能來接我們的車也要等到明晚了。”
我深呼吸不斷地安慰自己,簡直被氣昏了頭。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的宴席,我四處尋找着村長的影子。
剛說抬手夾菜,對面大姨的塑料袋就敞開了。
“吃什麼吃,給錢了嗎你!餓死鬼投胎的啊。”
這邊說着話,裏屋那邊就吵了起來。
聽着聲音還是早上的那幾位姑娘。
只不過夾雜了不少說着葷話喝多了的男人。
我好奇地繞到側邊探着脖子看,碰見出來抽煙的新娘子。
她的身上有着一股黏膩的腥味,脖子上的草莓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扎眼。
“這裏邊是怎麼了?你需要幫忙嗎?”
“我不是壞人,白天的事情就是一個誤會,我是新郎家請來的......”
新娘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翻了一個白眼。
“鹹吃蘿卜淡操心,跟你有什麼關系。”
爭吵的聲音更大了,有個女孩兒衣衫不整的就跑了出來。
身後跟着四五個大漢,扛起她就往裏屋跑。
她哭喊着求助,新娘子站在一邊明顯有些不耐煩。
“哭什麼呀!我大喜的日子真是添晦氣,不就是玩個遊戲嗎!”
那男子照着伴娘胸前就是狠攥了一把,然後意味不明地朝着新娘這邊笑着。
“就是的啊,誰家娘們像你們這麼矜持啊,人家新娘子都脫了你裝什麼裝!”
“就是玩個遊戲嘛,你跑什麼!大家拍兩張照片也好給兄弟們解解饞。”
“你們說是不是啊!人家明天入洞房了哥幾個不是也怕你孤獨嗎!哈哈哈!”
本以爲村子裏的婚鬧就也就是要點喜錢,卻不承想這鬧伴娘鬧得更厲害。
新娘臨走之前朝着我吐了一口煙圈。
“你要不要一起?我算你便宜一點。”
我哪裏敢,驚得起了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才敢出聲。
“小劉,快去報警。”
我已經盡量壓低聲音,但是架不住旁邊的大娘嗓門大。
“誒!他要報警!”
無數視線朝我看過來,威脅的眼神將我整個人定在原地。
幾個大漢作勢就朝着我這邊走過來。
“你誰啊!你要報警?哪邊的啊,我怎麼瞧着你面生啊。”
“報什麼警!就是玩玩兒,一起不?”
自己的名字到了嘴邊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手死命的掐着我的肩膀,幾乎要將我戳穿。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也是個女的,保不齊我自己都小命不保。
他們虎視眈眈地看着我。
在場的男女老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打心底裏默認了他們的做法。
我訕笑着打哈哈,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機。
“慫蛋,自己摸不着女人還敢來礙老子的事,滾!”
“長得就是一臉的娘們樣,咋着,你也想來嚐嚐本大爺香不香嗎。”
“沒事,男人也行,兄弟你怕疼嗎?”
我忍着惡心跑出了二離地才敢幹嘔出來。
隱約聽到了有人在說我的名字。
“村長不是說讓我們先辦了那個什麼女老板嗎?叫李浩然?”
“這裏邊有沒有她啊。”
光顧着跑路,當時也沒往心裏去。
現在心裏一陣後怕,我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一向冷靜的小劉突然顫着聲音叫我:
“李總...村子裏面...信號被切斷了。”
3
“怎麼可能?”
村子裏面的基站都是我今年新修的。
我和小劉拿着手機到處看,村口攔路的人還在。
這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人出去。
而且,那些人明顯就是和新娘認識的。
白天也是,她們最開始去追的人明顯不是我這個方向的。
新郎一家子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挨到明天才有車來接。
這兩邊的人都靠不住。
第二天一早,我眼瞅着新郎進了村心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事情並沒有迎來轉機。
兩個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說!你是不是去外面找野男人了!老子就三天沒回來,你看你身上這都是哪來的!”
“咱倆覺都沒睡過,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是誰的!”
“今天說不清楚這個婚我就不結了!”
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
新郎在屋子裏到處翻騰,場面一時間控制不住。
“那能怪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村兒裏鬧婚鬧的有多厲害!
“我還沒說話呢你先怨上我了!你一回來就找茬是不是自己外面有了!”
“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相信這日子也不用過下去了!離婚!”
看來這下也不用我多說什麼了,人家自己已經發現了。
外面的吃瓜群衆圍了一圈。
我留了一個心眼,四處找着昨天晚上的那幾個大漢,但是遍尋無蹤影。
裏面鍋碗瓢盆摔碎的聲音逐漸傳了出來。
末了,新娘子的呼喊聲音蓋過了大家的爭吵。
人群被驅趕走,不歡而散。
“聽說這個老婆花式個高材生呢,村長光是給彩禮就花了這個數!”
“那這怎就大肚子了,去醫院看了沒有,不會真的揣着別人的種來的吧!”
“誰知道呢,人家嫁給他本來就是看重了村長家裏那塊地皮,不是要開發什麼度假村嗎?”
我一驚,心下了然。
原本還納悶村長爲什麼三番五次的央求我回來當這個證婚人。
合着算盤珠子是往這兒打呢。
“害,我覺得人家大城市的小姑娘沒有那麼隨便,不就是早上嘔了幾下嗎,村長就是太小題大做了。”
“你們是沒看見昨天晚上呦,那鬧得才叫歡實。”
昨天該拍攝的東西我和助理都已經記錄了下來。
等到可以確保自己安全的時候還是上交給警察比較好。
本以爲這場婚禮就這樣不了了之的時候,村裏的鼓樂班又開始響了起來。
大家挨家挨戶的叫着去觀禮。
助理也是一臉的疑惑。
“早上不是都鬧成那樣兒了嗎,咋還能結婚呢。”
我表示不理解:“咱倆還是好好夾緊尾巴做人,先跑了再說。”
我們全程縮在人群的角落裏,村長一家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大家都是笑呵呵的,但還是能瞧得出新娘的眼睛還是腫的,肯定哭了很久。
我和小助理還是心有餘悸。
我全程神經緊繃,村長沒有主動提起證婚人的事情,我也就沒上趕着搭茬。
好不容易挨到婚禮結束,新郎提議大家一起拍個照片。
不知道怎麼的,我的位置逐漸被擠到了中間,好巧不巧挨着新娘。
人群不知道怎麼開始騷亂,從後面開始擁擠成一團。
躲閃不開,我跌倒的時候直接臉部着地。
這邊眼睛還沒睜開,新郎抓着我的頭發對着我的臉就是一拳。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就欺負我老婆,今天老子還在這兒你們還敢鬧!”
“我今天就看看,我李大虎的洞房誰敢再鬧一下!你再推我老婆一下試試!”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嘴裏一陣腥甜。
這才注意到跌倒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抓到了新娘的裙子。
另一邊不知道從哪裏站出來一個小孩兒:
“我認識你!昨天從嫂子屋裏跑出來的就是你!連褲子都沒穿。”
“嫂子說了,你就是強奸犯!”
我整個人愣在當場。
新郎更是氣的臉紅脖子粗:
“老子正愁找不到你呢,你還敢送上門來!”
助理看準了時機將他的拳頭攔住。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們老板也是你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