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桑露醒來,發現床上無人,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快速的換好自己的衣服。
來到院子裏,二牛、丫丫和辰辰又在玩鐵皮青蛙,其他人,她一個也沒看到。
去堂屋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桑露猜想他們可能都下地了,畢竟現在正值農忙。
不管了,先洗漱吧,有了昨天失敗的經驗,桑露今天把廚房的半桶水都拎到了壓水井旁。
舀一碗進去,和昨天一樣,沒壓出水來,又舀一碗進去,還是沒有出水。第三碗進去,仍舊沒有出水。
桑露有點泄氣了,再添下去,連桶裏僅有的引水也沒有了。
哎!這壓水井裏的水爲什麼會下去,就不能一直有嗎?
還得每次添引水,對她這個從小就用自來水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
桑露正發愁着,一道磁性好聽的聲音響起。
“你添完水後,壓杆的速度要快,而且杆不要一次性壓到底,要連續快速的壓到一半,然後再壓到底。”
桑露從來沒有聽過陸燕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好奇的扭頭看向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站起來的樣子。
他好高,目測得有一米八七或者八八的樣子,寬肩窄腰大長腿,標準的倒三角身材。
一件簡單的背心和長褲,布料下隱約浮現的肌肉輪廓,如同休憩中的獵豹,充滿了引而不發的力量感。
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渾身充滿了禁欲,壓迫,距離感。
那禁欲清冷的模樣,讓桑露很想挑戰一下他的底線,想看他在床上會是個什麼樣?
當桑露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趕緊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要瘋了!
陸燕北看着桑露拍腦袋的動作,不明所以的輕蹙一下眉頭。
桑露尷尬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他八塊腹肌上的傷疤,連忙說道:“我又給你帶了一瓶祛疤膏,這次不能再摔了,它真的有用。”
陸燕北:......
他們不是正在討論壓水井的問題嗎?怎麼轉到他肚子上的傷疤了?
其實,他一點也不在乎那道疤,背上也有不少。當兵的哪個身上沒有疤?
見男人不吭聲,桑露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說完,開始按照他說的辦法壓水,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她興奮的對陸燕北歡呼:“出水了。”
那感覺,就好像完成了一項高難度的手術一樣,滿滿的成就感。
陸燕北看着桑露像個孩子似的開心笑容,唇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一下。
她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雖然他們只見過幾次面,但他清晰的記得,她每次都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更別提笑容,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
也從旁人口中得知,她嬌生慣養,蠻橫無理,他也知道,當初她是不想生下辰辰的。
可現在呢?她是大學生,醫術高明,光鮮亮麗,家境富裕,再加上她傾城的容貌。
這樣的天之驕女,大學裏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
到底是爲什麼願意重新回到這裏?
難道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她想好好撫養辰辰,想做一個好母親嗎?
一個人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嗎?
桑露可不知道陸燕北還在懷疑她,她洗漱完,拿起鍋裏婆婆爲她留下的蒸紅薯,就着玉米糊糊簡單的吃了個早飯,便準備去鎮上買肉。
臨出門前,桑露給幾個孩子發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二牛,丫丫,阿姨請你們吃糖,你們不要欺負辰辰,好好跟他玩。”
看見大白兔,兩個孩子眼睛瞬間亮了,這可是過年才能吃上幾個的好東西。
二牛和丫丫連忙點頭:“好的,我們不會欺負弟弟的。”
看着孩子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桑露覺得陸家的基因真好,無論大人小孩,長得個頂個的周正。
當然,屬她兒子長得最好。因爲還有她這個漂亮媽媽的基因在。
桑露溫柔的摸了摸辰辰的頭,說道:“你也好好跟哥哥姐姐玩,媽媽去鎮上買肉,中午給你做紅燒肉吃。”
“好~的。”
辰辰已經迫不及待的拆了一個大白兔放嘴裏了,此刻說話都有點不清楚。
孩子的思想很簡單,畢竟才三歲多,給他點好吃的,好玩的,很快就哄好了。
“陸燕北,你在家看孩子,我去鎮上了。”
回答她的是沉默。
不過,桑露也不在意,辰辰已經開始接納她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她的寶貝兒子就徹底被她攻略了。
至於孩子他爹?
雖然長得哪哪都很合她胃口,但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一切順其自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男人是附屬品,又不是必需品。
桑露一邊騎着自行車,一邊哼着歌,感覺今天的騎車技術好像比昨天進步了不少。
正得意着,大路上突然竄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在前面跑,女的在後面追。
邊追邊罵:“李向陽,你個爛心爛肺的,當初你是怎麼追我的,到手就不稀罕了,讓你幫那張寡婦幹活?說,你倆是不是睡過了?”
女人罵着,手裏的玉米棒騰空而起,沒有砸到爛心爛肺的男人,卻差點砸到桑露。
桑露嚇得連忙歪了一下頭,一時沒注意,下一刻,她騎着自行車朝那女人撞去...
只聽兩聲“哎吆!”
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只不過桑露稍微好一點,摔倒在旁邊不知道誰堆的玉米杆上。
胡秋霞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自行車直接從她身上碾過一個輪子,重重的砸在了她身上,
她的小腰差點被碾斷,胳膊被自行車把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膝蓋處似乎也磕破了皮,生疼生疼的。
李向陽見狀,也不再跑了,連忙拐回來扶起自行車。
本想痛斥對方一通的,當他看到對方是桑露時,一時驚呆了。
他昨天已經想起來她是誰了?
桑露也認出了李向陽,原來是陸家屯的人,難怪昨天看着眼熟。
“哪個不長眼的撞我?”
胡秋霞反應過來之後,氣勢洶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當她看到對面的桑露時,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桑露也認出了胡秋霞,這不是堂姐桑巧巧買通陷害原主的那個知青嗎?
只是,這個原本長相還算清秀的城裏姑娘,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差一點沒有認出來。
只見她皮膚粗糙,臉色蠟黃,頭發稀疏幹枯,還緊緊貼着頭皮,一身髒兮兮的粗布衣衫,還帶有補丁。
哪裏還有一點城裏人的影子?
桑露笑了。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想設計原主留在這窮鄉僻壤的鄉下,最後她自己被留下了。
真是報應呀!
當年這個壞心眼的女人,可是想讓原主嫁給村裏又老又窮的光棍二賴子的。
那二癩子都三十好幾了,不光窮,還有狐臭,三米開外都能聞見他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
要不是陸燕北誤喝了那杯酒,原主就被二癩子給糟蹋了。
好個黑心腸的女人!這仇,她必須得替原主報了。
“咦!這不是秋霞姐嗎?你沒回城呀?剛剛對不起啊!你手裏那玉米棒子差點砸到我的頭,我本來騎車技術就不好,這一慌,就撞你身上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桑露表面說着道歉的話,心裏卻在想着要怎麼收拾這個壞女人。
幹脆今天晚上,先把她套上麻袋揍一頓再說。
上一世,媽媽從小逼她上各種興趣班,繪畫,跳舞,跆拳道。
她已經跆拳道黑帶了,打她一個胡秋霞,絕對的大材小用。
胡秋霞也直勾勾的盯了桑露半天,她好像比三年前更漂亮了。
一件鵝黃色的襯衫,微喇牛仔褲,頭發烏黑茂密,不知道弄的什麼發型,在頭頂挽成了一團,更襯的她五官精致絕倫。
美的有點晃眼。
再看自己,同樣是下鄉知青,日子卻過成了這樣?
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這胳膊受傷了,這兩天恐怕沒法幹活了。再說,這傷口還得包扎,不說多了,你賠我十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