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說要解放所有人的性羞恥。
她翻遍男同事的垃圾桶，舉着一團紙巾在辦公室大喊誰昨晚消耗過剩。
她笑嘻嘻地對臉紅的同事說，“別害羞嘛，這是活力的象征。”
我警告她注意分寸。
她嗤笑一聲，“你看你又在壓抑自己。”
她黑進客戶的電腦，把對方瀏覽器的歷史記錄打印出來。
當着所有人的面，她念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詞條，說這是在幫客戶“釋放天性”。
最重要的季度會上，她把我包裏的避孕藥倒在桌上，挨個詢問這是什麼牌子。
還對着最大的投資方，笑嘻嘻地說，“陳總監的私生活很精彩吧？”
我立刻把她轟了出去，拼盡全力才挽回項目。
會議結束，她竟帶着董事長和幾個董事走了進來。
“這是我們周董的獨生女！來公司體驗生活的！”
“你被解雇了，順便賠償公司一個億的名譽損失費！”
我徹底傻了，她卻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一個不解放思想的老女人，活該。”
我背着巨額債務走出公司，一輛失控的貨車朝我沖來。
再睜眼，我回到了她入職的第一天。
這一次，我要讓她親身體會被“解放”的滋味。
1.
“大家好，我叫周靈，從今天起就是大家的新同事了！”
周靈站在會議室中央，笑容燦爛，仿佛自帶光環。
“我的人生信條，就是解放天性，破除羞恥！”
“尤其是性羞恥！那是壓抑人性的最大枷鎖！”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部門都安靜了。
大家面面相覷，表情古怪。
重來一次，我看着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解放者”。
我決定換一種玩法。
會議結束，周靈第一個湊到同事趙雅身邊。
“呀，你的內衣肩帶露出來了。”
她說着，竟伸手去撥弄趙雅的肩帶。
“別害羞嘛，這是女性美麗的符號，應該大膽展示。”
趙雅的臉瞬間漲紅，尷尬地拉了拉衣服。
我走過去，拍了拍周靈的肩膀。
“周靈，你說的很對。”
我臉上掛着溫和的笑。
“思想真前衛，我很欣賞你。”
周靈有些意外，隨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還是蔓姐懂我，不像某些人，思想還停留在清朝。”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辦公室裏就炸了鍋。
周靈舉着一團從男廁垃圾桶裏翻出來的紙巾，站在辦公室中央。
“昨晚誰消耗過剩啊？這麼大一團，活力很旺盛嘛！”
她笑嘻嘻地掃視着每一個男同事。
“別不好意思啊，這是生命力的象征，值得驕傲！”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角落裏的小李身上。
小李是個剛畢業的程序員，臉皮薄，此刻已經紅成了番茄。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靈卻不依不饒地走到他面前。
“小李，是你嗎？真棒！這說明你身體好，精力充沛！”
“這才是健康的年輕人該有的狀態，那些壓抑自己的人才可悲呢！”
小李的頭都快埋進胸口裏，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從辦公室走出來，帶頭鼓起了掌。
“說得好！周靈，你的觀念領先我們太多了。”
我走到小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李，你應該謝謝周靈，是她幫你打破了無謂的羞恥感。”
小李猛地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屈辱和不解。
周靈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看吧，蔓姐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她將那團紙巾扔回垃圾桶，像個得勝的將軍。
我微笑着對她說：“你真是我們部門的寶藏，給我們帶來了全新的風氣。”
“以後要繼續努力，幫助大家一起解放哦。”
她用力點頭，眼中閃爍着遇到知己的光芒。
“放心吧蔓姐！我一定會的！”
看着她鬥志昂揚的樣子，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2.
下午，我召集大家開項目啓動會。
會議進行到一半，周靈突然指着我桌上的電子日程表，大聲念了出來。
“蔓姐，你下午三點要去婦科檢查？”
會議室裏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帶着探究和八卦。
周靈卻一臉天真。
“蔓姐好注重健康啊！女性就該這樣，定期檢查，關愛自己的身體！”
“這種事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我們應該公開討論，分享經驗！”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
我在百般羞惱中解釋說是常規體檢，她卻撇撇嘴，說我“還在壓抑”。
這一次，我合上筆記本，對她露出了一個贊許的微笑。
“對，周靈提醒得很好。”
我環視一圈，坦然地對上所有人的目光。
“女性健康非常重要，我建議公司的女性員工都應該定期檢查。”
“這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伴侶負責。”
我甚至看向周靈，補充了一句。
“周靈，謝謝你的提醒，你的開放和坦誠，是我們需要學習的。”
周靈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覺得她又一次成功地“解放”了我。
會議室裏，其他幾位經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
我毫不在意。
我要做的，就是給周靈搭建一個最華麗的舞台。
讓她盡情表演，直到她親手點燃引線，炸毀一切。
會議結束後，我特意走到周靈身邊。
“周靈，你有沒有想過，你這種解放思想的理念，可以應用到更廣闊的領域？”
她眼睛一亮：“蔓姐有什麼好建議？”
“比如，我們的客戶。”
我壓低聲音，神秘地說。
“有些客戶，表面道貌岸然，內心其實很壓抑。如果你能解放他們，那將是功德一件。”
周靈的呼吸都急促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我看着她興奮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不過這事有風險，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蔓姐！爲了解放事業，我什麼都不怕！”
看着她跑開的背影，我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
公司最重要的客戶之一，宏遠集團的李總，是個出了名的老古板。
我們團隊爲了拿下他的項目，磨了快半年。
上一世，周靈黑進了李總的電腦，將他那些不堪入目的瀏覽記錄公之於衆，項目徹底告吹。
公司損失慘重，而這筆賬，最後也算在了我頭上。
這一世，當我知道周靈將目標鎖定李總時，我沒有阻止。
我甚至“不小心”在她面前抱怨。
“這個李總太難搞了，油鹽不進，思想僵化。”
“要是有人能讓他‘開竅’就好了。”
周靈立刻領會了我的“暗示”。
第二天，在與宏遠集團的視頻會議上，周靈突然搶過話頭。
“李總，我看到您昨晚的瀏覽器記錄了。”
會議室裏，我方和對方的團隊，幾十號人，瞬間石化。
李總五十多歲，保養得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龜裂。
“你說什麼？”
周靈笑得像個純潔的天使。
“您喜歡看‘黑絲、師生、俏護士’，這沒什麼好羞恥的！”
“這是您內心活力的體現，壓抑它對身體不好！”
她還“貼心”地將打印出來的記錄，對着攝像頭展示。
“您看，您對‘小媽文學’也很有研究嘛，這說明您內心渴望突破倫理的束縛！”
“李總，勇敢做自己！我們都支持你！”
視頻那頭，李總的臉從紅到紫，再到鐵青。
他身後的助理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瘋子！你們公司都是瘋子！”
李總咆哮着，直接掐斷了視頻。
我們部門的總監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指着周靈，嘴唇顫抖，“你......你被解雇了！”
周靈一臉無辜和委屈。
“我做錯什麼了？我只是在幫他解放天性啊！”
就在這時，我站了起來。
“總監，我覺得周靈沒有錯。”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走到周靈身邊，護住她。
“李總的問題，不在於他的癖好，而在於他不敢承認的虛僞。”
“周靈只是勇敢地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這樣的客戶，價值觀與我們公司‘開放、包容’的文化不符，丟了也不可惜。”
我這番話，把總監噎得說不出一個字。
周靈則感動得熱淚盈眶，拉着我的手。
“蔓延姐，你真是我的知音！”
我溫柔地看着她，“別怕，有我。”
很快，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知道，周董要親自“感謝”我這個慧眼識珠的伯樂了。
3.
董事長辦公室裏，周董和顏悅色地請我坐下。
周靈像只受了委屈的小貓，躲在他身後。
“陳總監，事情我都聽小靈說了。”
周董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開口。
“你做得很好。”
我故作驚訝，“董事長，我......”
“我這個女兒，從小就特立獨行，總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
“很多人不理解她，甚至排擠她。”
他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贊許。
“只有你，看到了她行爲背後那顆金子般的心。”
“那個姓李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丟了就丟了。一個項目而已，我們周家虧得起。”
他拍板決定。
“從今天起，你來帶周靈。她有什麼想法，你全力支持，需要什麼資源，公司全力配合！”
“工資給你翻倍。”
我立刻起身，一臉“受寵若驚”。
“謝謝董事長信任！我一定不負所望，好好輔導周靈！”
走出辦公室，周靈興奮地抱着我的胳膊。
“蔓姐，你太厲害了！我爸從來沒這麼支持過我！”
我笑着說：“不是我厲害，是你自己的理念足夠打動人。”
“不過......”我話鋒一轉，“光在咱們公司和客戶身上實踐，格局還是小了。”
周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那我們該怎麼做？”
“你想想，誰是這個社會上最需要‘解放’，但又最被‘束縛’的人？”
我循循善誘。
周靈的眼睛越來越亮，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是那些......大人物？”
我贊許地點點頭。
“比如，你爸爸。”
周靈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我爸？”
“對，”我看着她，語氣充滿蠱惑，“你想想，他身居高位，每天要戴着多少層面具生活？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和天性，一定被壓抑得最深。”
“如果你能幫你爸爸解放天性，那才是你這個理論最偉大的實踐！”
“那將是你送給他，最棒的禮物。”
周靈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寫滿了掙扎和興奮。
我知道，她心動了。
她對她父親的愛，和她那扭曲的“解放”事業心，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動力。
而我，只需要再添一把火。
公司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就是最好的舞台。
慈善晚宴是公司每年最隆重的活動。
所有董事、重要投資人、合作夥伴都會出席。
周董的開場致辭，是晚宴的重頭戲。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個晚宴上，被周靈當衆羞辱，徹底身敗名裂。
這一世，主角要換人了。
晚宴前幾天，我“無意中”讓周靈看到了我電腦裏的一個私密文件夾。
文件夾的名字是“周董的秘密”。
裏面是一些風格極其大膽、前衛，甚至有些怪誕的藝術品照片。
還有一些我僞造的，周董在國外小衆藝術網站上的匿名評論和競拍記錄。
“蔓延姐，這是......”周靈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慌忙關掉文件夾，一臉緊張。
“你別亂說！這是我偶然發現的，你爸他......他好像很喜歡這些東西，但一直不敢讓人知道。”
我嘆了口氣，“唉，身在高位，總有太多顧慮。”
周靈的眼神變了。
她覺得，她找到了解放父親靈魂的鑰匙。
“蔓延姐，你覺得，如果我在晚宴上，幫爸爸公開他的‘真我’，他會高興嗎？”
我沉吟片刻，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開始他可能會有些錯愕，但最終，他一定會感謝你的。”
“因爲你讓他卸下了沉重的僞裝，讓他成爲了真正的自己。”
“這是你作爲女兒，能給他的，最深沉的愛。”
周靈被我的話徹底說服了。
她緊緊握住我的手，“蔓姐，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晚宴當晚，我站在台下，看着燈光匯聚之處，周董正準備上台致辭。
周靈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手裏緊緊攥着一個U盤，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
我知道，一場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周董走上台，調整了一下麥克風，臉上是標準的企業家式微笑。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晚上好......”
他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回蕩在宴會廳。
就在此時，周靈幾步沖到後台的設備控制區，將U盤插進了主控電腦。
下一秒，周董身後巨大的LED屏幕，瞬間變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