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雨聞言緊緊咬住下唇,清澈的雙眸中透着堅定,回道:“那個欺負我們韓老師的壞人,就是我們學校的校長!”
林奕不禁大吃一驚:“小雨,你確定你說的壞人,是你們學校的校長?”
陳小雨繃緊小臉蛋,重重點頭道:“對,我確定是他!好幾次我都看到,我們韓老師哭着從他辦公室裏出來。”
看着陳小雨嚴肅的神情,林奕瞬間意識到,這起事件的嚴重性可能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清河鄉中學的校長還兼任着鄉教育組長,要是真有大問題,那塌方的可能就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會連帶出一大批利益相關的蛀蟲。
“書記叔叔,您就幫幫我們韓老師吧!”
見林奕沉着臉不說話,陳小雨還以爲他不想幫忙,眼圈漸漸發紅,懇求道:
“我們韓老師真的很可憐,她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媽媽常年住院治病。”
“韓老師每個月的工資,全花在給媽媽治病買藥上,自己每天就吃饅頭鹹菜。”
“她真的是個好老師,對我們大家都很好,不該受這些委屈和欺負的!”
“小雨,叔叔沒說不幫你們老師!”
林奕一臉鄭重地承諾:“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親自調查!”
“如果查明你們老師確實被欺負了,我一定幫她主持正義、討回公道!”
“好,那我們可說定了,不準騙人!”陳小雨咬緊唇瓣,目光格外認真。
“放心,叔叔從不騙人,一定說到做到。”
看着陳小雨認真的小模樣,林奕越發覺得自己身上的職責沉甸甸的。
……
回到鄉委大院,林奕立刻把鄉委辦主任劉愛民叫進了辦公室。
劉愛民剛過四十歲,在清河鄉政府算是老資歷幹部,可惜時運不濟,幾次提拔副鄉長都沒成,之後便開始擺爛。
直到林奕下放到清河鄉,他的心思才重新活泛起來。
不僅主動向林奕站隊靠攏,還提供了不少鄉長趙連生等人的黑材料。
尤其是林奕拿下傅彪後,劉愛民更是把林奕當成了親爹一般照顧。
但凡涉及林奕的事,無論大小他都親自操辦。
就連林奕的生活用品,也都是他親自挑選購買,從不假手於人。
對於劉愛民,林奕談不上欣賞,但也不討厭。
這人雖是官迷,卻有幾分個人能力,不然也坐不穩鄉委辦主任的位置這麼久。
總體評價就是:有用,但不能委以大用。
可以幫他在仕途上稍作提拔,卻絕不能放在關鍵崗位,否則很容易被權力腐化。
劉愛民走進書記辦公室,先有眼力見地給林奕續上熱水,才畢恭畢敬地問:“書記,您找我有事?”
“愛民同志,咱們清河中學的校長孫志遠,你熟悉嗎?”林奕面色平靜地問道。
“書記,工作上經常接觸,我對孫校長還算熟悉,也大概了解他的爲人。”
劉愛民一邊悄悄觀察林奕的表情變化,一邊小心翼翼地回答。
林奕點點頭:“好,既然你了解他,就給我說說,孫志遠是個什麼樣的人?”
劉愛民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明白領導的意思,臉上表情瞬間凝重起來:“書記,其實孫校長這個人爭議很大!”
“鄉上不少教育系統的基層骨幹都向鄉委反映過,說他在學校裏獨斷專行、大搞一言堂,漠視其他人的意見,用權力代替組織規則,破壞校園民主氛圍和教育生態。”
“而且我還聽說,他喜好封建迷信,把自己的辦公室改成了風水陣,說這樣能提升官運。”
“既然鄉裏面都知道他有問題,爲什麼不派紀委調查?”林奕眉頭緊緊蹙起。
“書記,不是沒查過,只是上面有壓力,鄉上根本查不下去啊!”劉愛民苦笑着解釋。
“說說看,都是來自哪方的壓力呀?”林奕放下茶杯,眼中泛起冷光道。
“書記,孫志遠的親妹妹孫潔,是縣委辦副主任。”劉愛民湊近辦公桌,壓低了聲音道。
“呵,難怪查不下去。有個縣委辦副主任的親妹妹當靠山,自然不怕鄉裏面查他。”林奕忍不住嘲諷冷笑。
“書記,您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那位孫潔主任可不簡單!”
劉愛民搖頭感嘆:“她只用了短短五年,就從縣委招待所的前台招待,一路破格提拔成縣委辦副主任,深得好幾位縣委常委的信任。”
“孫志遠能來清河鄉中學當校長,也是孫潔靠着人際關系運作的結果。”
劉愛民的話雖沒明說,但話裏話外都在暗示,孫潔背後有人撐腰,而且可能不止一位縣委領導。
不然一個前台招待的小服務員,怎麼可能在五年內破格提拔成縣委辦副主任?
這背後要是沒貓膩,才真叫見了鬼。
“哼,孫志遠受清河鄉委領導,若他的行爲觸犯黨紀國法,我們清河鄉委就有權嚴肅追責處置——這是組織賦予我們的權力,不用懼怕任何牛鬼蛇神!”
林奕冷哼一聲,眼中帶着冷意,當場對劉愛民下達指示:“下午,你陪我去學校走訪調研,我倒要看看,那個孫志遠是怎麼在學校裏大搞封建迷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