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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頂層包廂,煙霧混着酒氣。
曾經把趙晏臨踩在腳下的老板官紳,現在爭先恐後給他敬酒。
他坐在主位,那是他以前做夢都想坐的地方。
我坐在一邊,靜靜地喝酒,靜靜地看着他。
他曾經無比誠懇的答應我。
“江離,等我飛黃騰達,我一定要以妻子的身份,時時刻刻讓你坐在身邊,到時候,你就把酒杯端的高高的,讓所有人給你敬酒。”
但現在,他身邊那個位置上,被衆人敬酒的,是他剛回國的白月光。
謝軟。
兩個月前,她突然回國,趙晏臨親自去接機。
他親手爲謝軟提行李箱的照片在網上瘋傳。
所有人都在磕這段男強女憐,磕他們帶感的體型差,甚至給他們起cp名字。
我看着屏幕上是他們並肩微笑的照片。
指甲掐進掌心。
好一對金童玉女,好一個天作之合。
那天我正好去機場接金總。
車子剛上高架,右側突然沖出一輛車,狠狠撞上我的車門。
安全氣囊頓時炸開,我眼前發黑,頭上溼溼熱熱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對面車門開了。
趙晏臨從副駕沖下來,滿臉怒氣地拍我的車窗。
“你怎麼開車的?”
他從前脾氣很好,今天卻像吃錯了藥
我正要發火,謝軟跟在他身後,小臉蒼白。
這下說得通了。
看到是我,趙晏臨像是鬆了口氣。
“是你啊,那還好辦。”
我張了張嘴,血滴進眼睛裏,視線一片模糊。
好辦?
因爲是我,所以連句關心都不用給了?
謝軟躲在他身後,帶着哭腔。
“我只是想試試新車......我不知道會這樣......”
趙晏臨立刻轉身去摟她,輕聲細語的哄。
“沒事,不怕。”
他打了120,但全程背對着我,輕聲哄她,擦她的眼淚。
我心灰意冷,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救護車來的時候,他陪她坐在路邊,直到我被抬上去,都沒走過來看我一眼。
醫院裏消毒水的氣味很重。
我醒來時,頭很疼,畢竟縫了七針。
我摸索着找到手機,第一個打給他。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什麼事?”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說話很費力,每說一個字頭都像要裂開。
“金總還在機場,下午三點到的航班,沒人接......”
“你現在才說?”
他突然拔高聲音,“這都幾點了!合作要是黃了,你負得起責嗎!”
我握着手機,全身的血好像都涼了。
那頭傳來謝軟帶着哭腔的聲音。
“晏臨,別生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耽誤了你們的聲音......”
“沒事,工作上的麻煩,和你沒關系。”
他對她說話時,語氣立刻軟下來。
電話掛斷了。
我很久沒動,眼眶突然紅了。
頭上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但都比不上心口疼。
七年來,我陪他吃過泡面,住過地下室,替他擋過酒,爲他算計過人心。
他第一次籤下百萬合同時,抱着我說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我。
現在他爲了另一個女人,在我流血的時候,責怪我耽誤了工作。
原來人的心死,真的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冷靜下來,撥通了趙晏臨哥哥的電話。
他曾給我打過無數次,都響不過三秒就被我掛斷。
這次,我聽到他意料之外的笑意。
“江小姐終於想通了?”
“我手裏有現成的人脈和資金,跟我合作,比陪一個私生子白手起家容易多了。他能給你的,我可以給加倍。他給不了的,我也可以給。”
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中,全是趙晏臨棄我於不顧的冰冷眼神。
壓下情緒,我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
“三天後,我會帶一份見面禮給你,價值三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