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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我直接拆了紗布,用長發遮住額角的傷口,去了公司。
我全身心投入和金總的對接工作中,這是一份價值三億的合約。
這筆錢,足夠讓一個普通人五代富足。
同時,也能讓一個集團脫穎而出,未來五年無人超越。
進展比想象中順利。
金總欣賞效率,而我恰好能提供。
那天上午,我剛走進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
幾個同事飛快地瞥我一眼,又低下頭。
我的獨立辦公室門開着,裏面卻空蕩蕩的。
所有東西,都被堆在外邊職工辦公區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文件有些散落在地上。
我站着沒動。
趙柔走了出來,聲音軟軟的,眼裏卻全是囂張和諷刺。
“江離姐,我和晏臨幾年沒見,現在想離他近點多陪陪。他答應給我在公司裏弄個休息室。我看你這間陽光最好,就擅自幫你挪了一下地方。”
她微微歪頭,帶着點無辜的試探。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旁邊傳來幾聲壓低的嗤笑。
“賣命幹了這麼多年,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辦公室說沒就沒。”
“正主回來了,替身就該自覺點讓位嘛。”
“還以爲自己多重要呢,結果連張桌子都保不住。”
......
那些話像細針,密密地扎過來。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去找趙晏臨大吵一架。
但現在,我心裏早就木了。
我什麼也沒說,走到那張舊鐵桌前,開始整理。
把文件一摞摞碼齊,擦幹淨桌面,然後打開電腦。
地上有個粗糙的木頭小人。
是公司剛起步時,趙晏臨在出租屋裏用刻刀一點一點削出來的。
他笑眼盈盈,說以後公司做大了,要給我換成純金的。
我拿着那個木頭小人,看了兩秒,然後直接扔進垃圾桶。
它和趙晏臨,我都不要了。
趙晏臨緩緩走出來,環視我的“新工位”,沒有多說。
但他很快注意到垃圾桶裏的木頭小人,臉色突然有些陰沉。
“江離,不就是給你挪個位置嗎?至於耍這種孩子脾氣?”
他聲音壓着不快,親自彎腰,把木頭人撿起來,放回我的桌上。
我冷笑一聲,“垃圾而已,還麻煩趙總拿回來。”
他被我噎了一下,面色陰沉,隨意用命令的口吻告訴我。
“你來得正好。趙柔那間休息室還空着,你去花卉市場挑點好看的花草擺上,再訂個舒服的藤椅。她身體弱,需要環境舒服點。”
我把木雕重新扔回垃圾桶,低頭整理文件。
“我有自己的工作,照顧她,不在我分內。”
空氣頓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假裝工作,實則支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趙晏臨也愣住了。
從前,在他慣有的認知裏,我不會和他對着幹。
謝柔輕輕拉住趙晏臨的胳膊,聲音哽咽,語氣抱歉。
“晏臨,你別生氣。都怪我不好,我不配麻煩江離姐,她工作這麼忙,我們不要給她添亂了。”
她又轉向我,眼神楚楚可憐。
“江離姐,真的對不起。你別和晏臨吵,都是我不好。”
這些話猶如火上澆油。
趙宴臨眼裏怒氣更旺,往前逼近一步,帶着難以置信的警告。
“江離,我現在是派不動你了,是嗎?”
我直視他,語氣平靜。
“我說的很清楚,趙總沒有別的事就不要打擾我了,我很忙。”
“好,你給我等着。”
他扔下這句話,就帶着謝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