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牌訓狗師,時薪過萬。最近接了筆一千萬的天價訂單。
客戶聲淚俱下,求我把她那“性子剛烈”的愛寵訓得服服帖帖。
我帶上防咬服、牽引繩和頂級牛肉幹,信心滿滿上了門,以爲不過又是一只難搞的藏獒。
直到客戶指着一個身高188、氣場兩米八的冰山總裁對我說:“就是他。”
正當我大腦宕機時,我竟然聽見了他冰冷外表下的瘋狂吐槽:
【媽又在搞什麼鬼?找個神經病拿狗繩來給我相親?......】
我能聽見他的心聲,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是個吐槽欲爆棚的傲嬌鬼!
面對能殺人的眼神和一千萬的誘惑,我心一橫,掏出訓狗用的響片和牛肉幹:
“顧先生,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行爲矯正師。”
“一千萬。”
對面的貴婦,秦書瑤女士,將一張支票推到我面前。
“酬勞。”
我看着支票上那一長串的零,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被閃瞎了。
做我們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但這單,夠我吃到退休再給下一代留筆巨款了。
我,蘇知意,一個平平無奇的訓狗大師。
當然,是圈內口碑最好,收費最貴的那種。
“秦女士,您放心。”
我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收好,露出了最專業、最和善的微笑。
“不管是什麼品種,性格多烈,在我手裏,保證服服帖帖。”
“藏獒我也訓過,比特我也訓過,就沒有我蘇知意搞不定的狗。”
秦書瑤女士端起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點復雜,像是同情,又像是期待。
“他……確實性子有點烈。”
“你多費心。”
我心想,能有多烈?
還能有上次把我胳膊劃拉一道口子的德牧烈?
小場面。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我拍着胸脯保證。
“對了,秦女士,您還沒說是什麼品種?我好準備一下對應的訓練工具。”
“公的母的?多大了?打過疫苗沒?”
秦書瑤女士沉默了。
她放下咖啡杯,緩緩開口:“公的,二十七了。”
我愣了一下。
二十七?
這狗……有點長壽啊。
難道是建國後成精的?
“疫苗……應該打過。”秦書瑤的語氣聽起來不太確定。
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主人當得也太不負責了。
不過沒關系,客戶就是上帝。
尤其是給一千萬的上帝。
“好的,我明白了。”
我從我的專業工具包裏掏出小本本。
“訓練地點就在您府上是嗎?我明天準時報到。”
“嗯。”
秦書瑤女士點點頭,給了我一個地址。
“明天上午九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好的好的。”
我點頭如搗蒜,感覺自己即將走上人生巔峰。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爲了彰顯我的專業性,我把我壓箱底的全套裝備都帶上了。
響片、專業牽引繩、不同口味的磨牙棒、甚至還有一套厚實的防咬服。
以我多年的經驗,越是豪門的狗,脾氣越是古怪。
這一千萬,不好掙啊。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我那租來的小破公寓樓下,引來了不少鄰居的圍觀。
我穿着我那身看起來有點像防爆服的訓練服,在一衆“這姑娘是幹啥的”的眼神中,
昂首挺胸地上了車。
豪宅,比我想象的還要豪。
大得離譜。
草坪比我小區的公園還大。
秦書瑤女士正在客廳等我。
她今天穿了一身居家的長裙,看起來溫柔了不少。
“蘇老師,你來了。”
“秦女士好。”我禮貌地打招呼,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試圖找到我的新客戶——那只二十七歲的“老”狗。
但是,客廳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正在擦花瓶的傭人,什麼活物都沒有。
“蘇老師,你這身……”秦書瑤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防咬服。
“哦,專業需要,以防萬一。”
我解釋道:“有些狗狗剛接觸陌生人會比較緊張,有攻擊性,
我這是爲了保護自己,也是爲了給它安全感。”
秦書瑤的表情更復雜了。
“跟我來吧。”
她領着我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書房門口。
門緊閉着。
秦書瑤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景洲,出來一下。”
裏面沒動靜。
秦書瑤又敲了敲。
“顧景洲!”
這次的語氣重了點。
門“咔噠”一聲,從裏面打開了。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身高目測一米八八,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襯衫,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五官像是被上帝親手雕刻過一樣,帥得有點不真實。
就是那張臉,冷得像冰。
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被西伯利亞的寒流吹過。
氣場兩米八,不能再少了。
我呆住了。
這……這是誰?
管家?保鏢?
長這麼帥?
“媽,什麼事?”
他的聲音也冷冰冰的,沒什麼情緒。
然後,我聽見秦書瑤女士,我那尊貴無比的客戶,指着這個男人,對我說。
“蘇老師,就是他。”
我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什麼……是他?”
秦書瑤女士一把將那個男人往前推了推,推到我面前。
“他性子有點烈,你多費心。”
“麻煩你,把他的狗脾氣改一改。”
我:???
我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鍾。
然後,我緩緩地,緩緩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牽引繩。
又看了看旁邊包裏露出一角的磨牙棒。
再抬頭看看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眼神能殺人的男人。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公的。
二十七。
沒打疫苗……哦不,是疫苗應該打過。
原來,此“狗”非彼“狗”啊!
秦女士,你是不是對我的職業有什麼天大的誤解啊!
我是訓狗的!不是訓人的!
而且是訓你兒子!
我感覺我的職業生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男人,顧景洲,也在打量我。
他的視線從我那可笑的防咬服,落到我手裏的牽引繩上。
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的眼神裏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大字:這女的是個傻子?
就在這時,我的腦袋裏“嗡”的一聲。
一個清晰無比的聲音在我腦子裏響了起來。
【哪來的瘋子?穿成這樣,還拿着狗繩?媽又在搞什麼鬼?】
我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
誰?
誰在說話?
書房裏只有我們三個人。
秦女士和顧景洲都沒張嘴啊。
幻聽了?
因爲一千萬的刺激太大了?
顧景洲冷冷地開口,聲音和我腦子裏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媽,我還有個會。”
【趕緊把這個神經病弄走。】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渾身一僵。
這次我聽清楚了,這個聲音,和顧景洲的聲線很像,
但是帶着一種不耐煩和……一絲絲的抓狂?
我死死地盯着顧景洲。
他面無表情,薄唇緊抿。
絕對沒有開口說話。
所以……我聽見的是……他的心聲?
我靠!
這是什麼離譜的展開?
我活了二十四年,從來不知道我還有這種特異功能!
難道是因爲這一千萬的巨款,直接給我打通了任督二脈?
“不行,什麼會都沒用。”秦書瑤態度強硬。
“我已經跟蘇老師說好了,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行爲矯正師。”
“你必須配合蘇老師的‘訓練’。”
顧景洲的臉黑了。
【行爲矯正師?訓練?她以爲我是狗嗎?】
【一千萬?媽爲了讓我相親,居然花一千萬找個演員?這演技也太差了。】
我聽着他內心的瘋狂吐槽,表面上還得維持着專業的微笑。
相親?
哦,原來他以爲我是他媽找來變相給他相親的。
也對,正常人誰會相信有人花一千萬找人“訓”自己的兒子啊。
除了我這個財迷心竅的。
“顧先生,您好。”
我決定硬着頭皮演下去。
畢竟,一千萬啊!
那可是一千萬!
別說訓人了,就算讓我去訓一頭霸王龍,我也得試試!
我伸出手,想跟他握個手。
“我叫蘇知意,從今天起,負責您的……”
我卡殼了。
負責您的什麼?
總不能說負責“訓”你吧?
顧景洲壓根沒有要跟我握手的意思。
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手這麼小,還戴着個厚得像熊掌的手套,握什麼手?】
我默默地收回了手。
有點尷尬。
“負責引導您的情緒,幫助您更好地管理壓力。”
我急中生智,換了個高大上的說法。
顧景洲嗤笑一聲。
那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嘲諷。
【管理壓力?就憑她?她手裏的磨牙棒是給我啃着玩的嗎?】
我感覺我的臉在發燒。
大哥,你內心戲要不要這麼多!
還讓不讓人好好工作了!
“景洲,不許沒禮貌。”秦書瑤瞪了他一眼。
然後她轉向我,笑容和藹可親。
“蘇老師,你別介意,他就這脾氣,所以才要麻煩你。”
“你放心大膽地‘訓’,出了任何事,我擔着。”
她特意在“訓”字上加了重音。
我還能說什麼。
我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好的,秦女士,我明白。”
我真的明白嗎?
我一點都不明白。
我只明白,我好像接了個燙手山芋。
一個會讀心術的訓狗大師,要怎麼去“訓”
一個以爲自己是來相親的霸道總裁?
這劇情,起點爽文都不敢這麼寫吧!
顧景洲轉身就想回書房。
“站住!”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這是我訓狗時的口令。
喊完我就後悔了。
完了,職業病犯了。
顧景洲的腳步頓住了。
他緩緩地轉過身,眼神像是要結冰。
【她叫我站住?她以爲她是誰?】
我頭皮發麻,但事已至此,只能將錯就錯。
我從我的工具包裏,掏出了我的秘密武器——響片。
“啪嗒。”
我按了一下。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格外響亮。
“很好。”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專業。
“第一步,指令服從性訓練,完成得不錯。”
“這是獎勵。”
說着,我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了一小塊獨立包裝的……頂級和牛牛肉幹。
這是我爲了討好那些挑嘴的貴族狗,特意準備的。
我把牛肉幹遞到他面前。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秦書瑤女士驚得捂住了嘴。
顧景洲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那是黑裏透着青,青裏還泛着紫。
我清晰地聽見他內心的咆哮。
【她……她給我牛肉幹?她真的把我當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