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這是林風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同時刺扎他的太陽穴。他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景象——破舊的木屋，漏風的窗戶，還有身上那件打着補丁的青色布衣。
“這是……哪裏？”
他掙扎着坐起身，一股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青雲門、外門弟子、煉氣期三層、欠債五十靈石、三日後考核……
“我穿越了？”林風，前互聯網公司CEO，三十二歲因過度勞累猝死的商業奇才，此刻正消化着這個荒謬的事實。
原身也叫林風，十八歲，青雲門外門弟子，天賦差到令人發指。修煉三年，還在煉氣期三層徘徊，同期入門的弟子最差也到了煉氣期五層。更糟糕的是，爲了購買修煉資源，原身借了高利貸，如今利滾利到了五十靈石。
而三日後，就是外門年度考核。按照門規，連續三年無進展的弟子，將被廢去修爲，逐出山門。
“開局就是地獄難度啊。”林風苦笑着揉了揉太陽穴。
作爲曾經的商業精英，他習慣性地開始分析現狀。資產：負五十靈石。負債方：外門執事李胖子，專放高利貸，心狠手辣。時間：七十二小時。目標：還清債務並通過考核。
“等等，通過考核？”林風皺眉，“以這具身體的修煉速度，三天時間從煉氣三層突破到至少煉氣五層，根本不可能。”
他嚐試運轉體內那微薄的靈力，果然如記憶中所描述——靈力運轉滯滯，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塞了經脈。這不是天賦差的問題，這是……
“先天道體被封印？”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粗暴的敲門聲。
“林風！給老子滾出來！”一個粗啞的聲音吼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還錢的日子！”
林風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破舊的衣衫，推門而出。
門外站着三個人。爲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左臉一道刀疤，正是外門惡霸王虎。他身後跟着兩個跟班，都是一副狗腿子模樣。
“王師兄。”林風平靜地開口，“我記得還款日期是三天後。”
“三天後？”王虎歪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李執事說了，利息漲了，今天就得還五十五靈石。拿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林風眼神微冷。這種套路他太熟悉了——臨時變更條款，制造違約，然後逼迫對方接受更苛刻的條件。在商場上，這叫“惡意逼單”。
“王師兄，按照門規，外門弟子之間禁止私鬥。”林風淡淡道，“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
王虎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一向懦弱的廢柴敢頂嘴。他上下打量着林風，忽然覺得眼前這人有些不一樣了。眼神不再躲閃，背挺得筆直，甚至……有種讓他不舒服的壓迫感。
“門規？”王虎嗤笑，“老子叔叔就是執事，門規算個屁！今天要麼還錢，要麼……”
他向前一步，煉氣六層的氣勢壓向林風。
如果是原身，此刻恐怕已經腿軟。但林風是誰？前世在商場上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這點氣勢壓迫，還不如一次重要的商業談判來得緊張。
“五十五靈石是吧？”林風突然笑了，“可以。不過我需要時間籌錢。”
“時間？”王虎眯起眼睛，“多久？”
“一天。”林風伸出食指，“明天這個時候，我還你六十靈石。”
多還五靈石？王虎和兩個跟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貪婪。
“好！就給你一天時間！”王虎惡狠狠地說，“明天這個時候，見不到六十靈石，我就打斷你的腿！”
三人揚長而去。
林風關上門，背靠着門板，長長吐出一口氣。冷汗已經浸溼了後背——剛才的鎮定有一半是強裝出來的。這具身體太弱了，連面對煉氣六層的威壓都如此吃力。
“一天時間，六十靈石……”林風苦笑，“我連一個靈石都沒有。”
他環顧這間破舊的木屋，家徒四壁，唯一值點錢的恐怕就是身上這件衣服了。等等……
林風的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個破木箱上。他走過去打開，裏面是幾本泛黃的書籍：《青雲煉氣訣》、《基礎法術詳解》、《修真界常見靈草圖鑑》。
他拿起那本靈草圖鑑，隨手翻看。突然，一個想法如閃電般劃過腦海。
前世作爲互聯網公司CEO，他主導過多個電商項目，對商品流通和價值鏈有着深刻的理解。而眼前這本圖鑑，不就是這個世界的“商品目錄”嗎？
“系統激活中……”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面臨絕境，符合激活條件。”
“商業修真系統綁定成功。”
林風愣住了。系統？金手指？作爲穿越者，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但商業修真系統？這名字……
眼前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光屏：
【商業修真系統】 宿主：林風 境界：煉氣期三層 資產：-55靈石（負債） 商業等級：LV0（未入門） 【功能模塊】 1. 商業分析（已激活） 2. 任務系統（已激活） 3. 商城系統（未解鎖） 4. 投資理財（未解鎖） 5. 勢力管理（未解鎖） 【主線任務：絕境逆襲】 任務描述：三日內還清55靈石債務，通過外門考核 任務獎勵：100系統積分，商城系統解鎖資格 失敗懲罰：系統解綁，宿主死亡 【支線任務：第一桶金】 任務描述：24小時內賺取10靈石 任務獎勵：20系統積分，商業分析模塊升級
“死亡懲罰？”林風嘴角抽搐，“這系統夠狠的。”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有系統總比沒有好，而且這個系統的定位……很有意思。商業修真，正好契合他的專長。
“系統，介紹一下商業分析功能。”林風在心中默念。
“商業分析模塊可掃描當前區域商業機會，分析市場供需，評估項目風險。”系統的聲音毫無感情，“檢測到宿主所在區域：青雲門山腳坊市。開始掃描……”
幾秒鍾後，光屏上出現新的信息：
【坊市商業掃描報告】 時間：午時三刻 地點：青雲門山腳坊市 【熱門商品】 1. 回氣丹：供不應求，價格上浮15% 2. 低級符籙：供應穩定，利潤空間一般 3. 靈草材料：價格波動大，存在套利機會 【特殊發現】 東區攤位有大量低品質火靈草積壓，攤主急於出手 西區丹藥鋪回氣丹缺貨，店主正在高價收購原料 北區自由市場有人以低價出售破損法器，其中一件疑似內有玄機 【風險評估】 火靈草套利：風險低，收益中，建議操作 法器撿漏：風險高，收益極高，謹慎操作
林風眼睛亮了。這就是信息差！在前世，信息就是金錢。在這個修真世界，同樣如此。
他迅速在腦海中制定計劃。第一步：解決眼前的六十靈石債務。第二步：通過外門考核。第三步……在這個世界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
“火靈草套利……”林風沉吟，“系統，詳細分析這個項目。”
“火靈草，煉制回氣丹的主材料之一。東區攤主因采摘不當，導致火靈草品質下降，正常售價1靈石/株，現積壓50株，急於以0.5靈石/株出售。西區丹藥鋪因回氣丹缺貨，正在以1.2靈石/株收購品質良好的火靈草。”
“品質下降？”林風抓住關鍵點，“能否提升品質？”
“可以。火靈草品質下降原因爲靈氣流失，使用基礎聚靈陣可緩慢恢復。但聚靈陣需消耗靈石，成本效益需計算。”
林風大腦飛速運轉。50株火靈草，收購成本25靈石。聚靈陣消耗……假設每株恢復需要0.1靈石，總成本5靈石。總成本30靈石。出售價格1.2靈石/株，總收入60靈石。淨利潤30靈石。
等等，他沒有25靈石本金。
“系統，能否賒賬？”林風問了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
“系統不提供借貸服務。”果然。
林風皺眉。沒有本金，再好的項目也是空中樓閣。他再次環顧房間，目光最終落在那幾本書上。
《基礎法術詳解》……他拿起這本書，快速翻閱。突然，他停在椅頁上——清潔術。
這是一個連煉氣期一層都能施展的基礎法術，作用是清潔物品。但書中提到，如果對清潔術有深刻理解，可將其改良爲“除塵術”、“去污術”甚至“修復術”。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林風腦中形成。
他放下書，推門而出。午時的陽光有些刺眼，山腳下的坊市已經熱鬧起來。青雲門有弟子數千，加上依附的凡人，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聚居區。坊市就是這裏的商業中心。
林風沒有靈石，但他有腦子。
他徑直走向坊市最熱鬧的中央廣場，那裏是散修和小販擺攤的地方。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上好的精鐵劍！只要三靈石！”
“剛出爐的辟谷丹，量大從優！”
“祖傳功法殘篇，有緣者得之！”
林風找了個空地，從懷裏掏出一塊破布鋪在地上。然後，他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周圍的小販都投來好奇的目光。這人什麼也不賣，坐在這裏幹什麼？
一刻鍾後，一個穿着華貴的年輕修士皺着眉頭走過來，手裏拿着一件沾滿污漬的法袍。
“這該死的墨汁，用了三個清潔術都洗不掉！”年輕修士抱怨道，“這可是我花了二十靈石新買的！”
機會來了。
林風睜開眼，微笑道：“這位師兄，可是爲法袍上的污漬煩惱？”
年輕修士瞥了他一眼，見是個穿着破舊的外門弟子，不耐煩地說：“關你什麼事？”
“或許我能幫上忙。”林風站起身，“只需一靈石，我保證讓這件法袍煥然一新。”
“你？”年輕修士嗤笑，“我都洗不掉，你能有什麼辦法？”
“試試又何妨？”林風依然微笑，“如果洗不掉，分文不取。”
年輕修士猶豫了一下，反正也不抱希望，便遞過法袍：“行，你試試。洗不掉也沒關系，洗掉了給你兩靈石！”
林風接過法袍，入手絲滑，確實是件不錯的法器。污漬是某種特殊的靈墨，普通清潔術確實難以清除。
他運轉體內微薄的靈力，卻不是施展清潔術，而是回憶着剛才在書中看到的原理。清潔術的本質是驅動靈力震動，震落附着物。但如果改變震動的頻率和方向……
林風的手掌泛起微光，輕輕拂過污漬處。一次，兩次，三次。
年輕修士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漸漸變了。他看到那些頑固的墨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消失！
半炷香後，法袍潔淨如新，甚至比之前更加光亮。
“這……這怎麼可能？”年輕修士接過法袍，仔細檢查，滿臉不可思議，“你用了什麼法術？”
“一點小技巧罷了。”林風淡淡道，“兩靈石，謝謝惠顧。”
年輕修士痛快地掏出兩枚晶瑩的靈石。靈石入手溫潤，蘊含着純淨的靈氣。這是林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貨幣。
“兄弟，怎麼稱呼？”年輕修士態度熱情了許多，“你這手藝不錯啊！我還有些朋友也有類似的問題……”
“林風。”林風收起靈石，“今天只接三單，這是第一單。”
飢餓營銷，在前世是基本操作。
果然，年輕修士眼睛一亮：“那後面兩單我預定了！我這就去叫朋友！”
消息很快傳開。一個外門弟子，能用特殊手法清洗連清潔術都搞不定的污漬，而且每天只接三單。
第二單是個女修，她的玉佩被藥渣污染，靈力運轉不暢。林風用同樣的方法，調整靈力震動頻率，花了些時間但成功清除。收費三靈石。
第三單是個中年修士，他的羅盤法器因長期使用積累了污垢，指針不準。林風處理起來更費力，但最終也讓羅盤恢復了靈敏。收費五靈石。
一個下午，十靈石到手。
當林風收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人想預約明天的名額，有人想打聽他的手法，還有人想拜師學藝。
“明天同一時間，還是三單，價格面議。”林風只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自己的破木屋，而是徑直走向東區。那裏果然有個愁眉苦臉的攤主，面前擺着幾十株色澤暗淡的火靈草。
“道友，這些火靈草怎麼賣？”林風問道。
攤主抬頭，見是個年輕的外門弟子，沒什麼興致：“0.5靈石一株，全要的話0.45靈石。”
“我全要了。”林風掏出剛賺的十靈石，“這是定金，明天午時我來取貨，付清餘款。”
攤主眼睛一亮：“當真？”
“當真。”林風點頭，“不過有個條件，這些火靈草必須給我留着，不能再賣給別人。”
“沒問題！”攤主連忙答應。這些劣質火靈草已經擺了三天，再賣不出去就只能扔了。
離開東區，林風又去了西區的丹藥鋪。果然如系統所說，門口掛着“高價收購火靈草”的牌子。
“掌櫃的，火靈草什麼價？”林風進門問道。
櫃台後的胖掌櫃抬頭：“品質好的1.2靈石一株，有多少要多少。小兄弟你有貨？”
“明天午時後可能有。”林風說，“如果我有五十株品質上乘的火靈草，掌櫃能出什麼價？”
胖掌櫃眼睛微眯：“如果真是品質上乘，1.3靈石一株，現結。”
“好，明天午時後我來。”林風轉身離開。
走出丹藥鋪時，天色已近黃昏。林風握着口袋裏剩下的幾枚靈石，心中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用十靈石定金鎖定五十株火靈草，總價22.5靈石，還需支付12.5靈石尾款。明天上午再接三單清洗業務，預計收入15-20靈石，足夠支付尾款。
然後，用聚靈陣恢復火靈草品質。雖然他現在還不會布置聚靈陣，但系統應該……
“系統，能否提供聚靈陣布置方法？”林風在心中詢問。
“基礎聚靈陣布置方法需消耗5系統積分。宿主當前積分：0。”
“積分如何獲得？”
“完成任務或達成商業成就可獲得積分。”
林風查看任務面板，支線任務“第一桶金”要求24小時內賺取10靈石，他已經完成了一半。明天上午再賺10靈石，就能完成任務，獲得20積分。
有了積分，就能兌換聚靈陣布置方法。有了聚靈陣，就能恢復火靈草品質。恢復品質後賣給丹藥鋪，可得65靈石。還掉王虎的60靈石，還剩5靈石。
完美。
但林風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王虎那種人，明天看到他能拿出60靈石，恐怕不會輕易罷休。而且，外門考核在即，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回到破木屋，林風沒有休息，而是開始研究那本《青雲煉氣訣》。作爲曾經的學霸，他很快理解了功法的原理——引靈氣入體，沿特定經脈運轉，最終存入丹田。
但當他嚐試修煉時，問題出現了。靈氣進入體內後，在某個關鍵穴位處總是滯滯不前，仿佛那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
“這就是先天道體被封印的感覺嗎？”林風皺眉。
他嚐試了各種方法，沖擊、繞行、緩慢滲透，都無濟於事。那道屏障堅不可摧，卻又無形無質。
三個時辰後，林風渾身被汗水浸透，修爲卻沒有絲毫進展。
“這樣下去不行。”他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必須找到解除封印的方法。”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林風瞬間警覺。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林師弟，你在嗎？”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
林風打開門，月光下站着一個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少女，眉眼如畫，氣質清雅。是蘇婉兒，內門弟子，煉丹堂學徒。
在原身的記憶中，蘇婉兒是少數對他友善的人。一年前，原身曾幫過她一個小忙，她一直記在心裏。
“蘇師姐？”林風有些意外，“這麼晚了，有事嗎？”
蘇婉兒遞過來一個小布袋：“聽說你欠了王虎的錢，這些靈石你先拿着應急。”
林風接過布袋，裏面是十枚靈石。他心中一動，但很快冷靜下來：“師姐，這錢我不能要。”
“爲什麼？”蘇婉兒不解，“你現在很需要錢不是嗎？”
“需要，但不能白拿。”林風認真地說，“這樣吧，這十靈石算我借的，三天後還你十二靈石。”
蘇婉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呀，還是這麼倔。好吧，隨你。”
她頓了頓，又說：“我聽說你下午在坊市幫人清洗法器，收費還不低。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手藝的？”
“偶然悟到的一點小技巧。”林風含糊帶過。
蘇婉兒沒有深究，而是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簡：“這個給你。裏面記錄了一些基礎陣法知識，包括聚靈陣的布置方法。我看你下午買了火靈草，應該用得上。”
林風接過玉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能遇到這樣善良的人，是他的幸運。
“謝謝師姐。”他真誠地說。
“不用謝我。”蘇婉兒擺擺手，“一年前我被人欺負時，是你站出來幫我說話。雖然你打不過他們，還挨了頓打，但那份心意我記着呢。”
她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了，小心王虎。他叔叔是李執事，不好惹。如果實在不行……可以來找我。”
看着蘇婉兒離去的背影，林風握緊了手中的玉簡和靈石袋。
有了聚靈陣布置方法，有了額外的十靈石本金，他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但更大的危機也在逼近。王虎、李執事、外門考核……還有體內那道神秘的封印。
夜色漸深，林風盤膝坐下，將玉簡貼在額頭。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陣法原理、符文繪制、靈氣引導……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宿主獲得關鍵知識，支線任務進度更新。”
“新任務觸發：【陣法初探】”
“任務描述：成功布置第一個聚靈陣”
“任務獎勵：10系統積分，陣法天賦微幅提升”
林風睜開眼，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商業，是他的戰場。修真，是他的征途。
而這場從絕境開始的逆襲，才剛剛拉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