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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序在三十歲拿下了國際外科聖手的稱號,三十二歲就成爲了外科院的研究院士,是外科醫療界當之無愧的天才。
他沉穩冷冽,不苟言笑,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科研,卻把所有的愛意和溫柔給了時家的假千金。
那個被保姆在醫院私自調換,親生父母在市場殺魚的時雪。
他會爲了她丟下市長的手術邀約,他會爲了她冒着手臂摔斷的危險,陪她爬岩、跳水做所有危險的極限運動。
他說,就算她沒有頂級豪門時家的繼承權,就算她一無所有,就算她流落街頭,他這輩子也只認定時雪一個人。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和時雪婚禮前的一個月,他竟然爲了回到時家不過半年的時雨,而要她在祠堂罰跪。
只因爲他懷疑時雪在兩人同一天的生日派對上,給時雨吃下了讓她過敏的芒果蛋糕。
“你可以討厭小雨,但是你知不知道過敏會死人的,這是醫療常識!”
時雪倔強的抬起頭,眼角還閃着淚花。
“周時序,我說沒有就沒有,不過一塊芒果蛋糕,不值得我處心積慮要她吃下!”
她的聲線顫抖,滿臉都是不服。
但是周時序卻也沉下臉來,他擺擺手,立刻有保鏢前來將她的肩膀重重壓下。
“砰!”
是膝蓋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時雪瞬間疼的直抽涼氣。
“今晚我就代爸媽管教,在祠堂跪到明早再出來。”
他的聲線冷漠,高高在上,卻不斷回響在她的耳旁。
“一晚上的時間,應該能讓你知道不允許排擠小雨這件事的重要性了。”
時雪難以置信的抬頭看着周時序,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是一陣鑰匙上鎖的聲音傳來,這個壓抑的房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周時序難道忘了…她有幽閉恐懼症嗎!
曾經,他明明說過他會包容自己任何的恣意妄爲和胡攪蠻纏,在他這裏自己就有無限的自由…只要自己開心,但是現在…竟然爲了時雨,爲了一個相識不到半年的女人,爲了一個猜測!就要自己學乖聽話!
一陣風吹來,祠堂裏僅剩的燭火被吹滅了。
時雪的身子被一點點抽空力氣…她用力用雙臂抱住顫抖的自己。
她第一次發現周時序和時雨的關系不正常是在三個月前。
時雨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家,她開始模仿時雪穿衣的風格,說話的語氣,但是卻對周時序極盡溫柔與討好。
飯廳、花園、地庫…她總能撞見時雨和周時序在談笑風生。
她以爲,時雨只是剛來到這個家,想和周時序這個“姐夫”搞好關系。
直到時雪在露台撞見她衣衫不整,胸口大開的跨坐在周時序的大腿上。
被發現時,她臉上還帶着紅暈,狀似虛弱的解釋。
“姐姐…是我的錯…我只是發燒了,太熱了…”
“姐夫是醫生,我就是想着方便些,讓他幫我看看…”
“我知道姐姐討厭我,不希望我回時家,但是…不要污蔑我好嗎?姐夫也好無辜。”
幾句話噎的時雪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晚,時雪將整個花園露台的玫瑰連根拔起,全部夷爲平地,甚至將周時序所有的襯衫和西褲通通找出來扔掉、燒掉。
但是面對這樣失控的時雪。
周時序也只有一句。
“小雨在外面受了二十多年的苦,身子弱很正常。”
“她不像你的運氣那麼好,她都發燒生病了,爲什麼你還容不下她?而且我是個醫生,我不可能拒絕一個病人的要求。”
“小雪,你父母也說了,就算小雨回來,你也是時家的女兒,時家永遠不會拋棄你,爲什麼要這樣爭風吃醋?”
“你年少時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還信不過我嗎?”
周時序的父親因被人陷害入獄,母親輕生跳樓。
十六歲的時雪撿到周時序的時候,他才十八歲,他被上門的債主打的渾身是傷,在陰暗的小道裏拽住她的衣襟。
時雪不顧家人的反對將他帶回了家,一夜夜的守在他的床前,一點點的用攢的錢供他完成學業。
直到周時序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那年,執意要去最艱苦的邊境支援和學習。
“我沒錢,也沒人脈,我只能靠吃苦,靠熬着。”
他一遍遍吻着時雪的臉頰。
“等我回來,小雪。”
她哭着親手爲他烤了他最愛吃的蛋糕送行。
時家的父母也終於妥協,爲他鋪平了學醫的道路。
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周時序的大名響徹國外內的醫療界。
他毅然放棄國外的優厚待遇和科研條件回到京北入職第一醫院的時候,時雪歡喜的不得了。
緊接着雖然她的身份曝光,但是周時序依舊一如既往。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時雪還記得周時序那時眼裏沉澱的深情。
但是面對他此時的質問,時雪也慌了神,到底是自己嫉妒時雨,還是自己對周時序的占有欲太強?
在她迷茫不安的時候,等來的卻是他用心的教時雨功課和禮儀,一對一的輔導到深夜。
兩人之間的秘密約會也變成了三個人。
周時序甚至開始記得她的口味、衣服的尺碼,所有的名牌高定都是她比時雪的更好、更新。
她要他解釋,但是也就只是一句“小雨從前沒有這些。”
直到聖誕節前的那一場車禍。
車子將同在後排的時雪和時雨雙雙甩出,時雪無力的躺在血泊之中,看見的卻是周時序猩紅了眼,嘶啞着喉嚨叫着時雨的名字。
他選的人是她。
在醫院手術結束那天,護工推着時雪在回病房,卻意外走錯到了時雨的房間。
她清晰的看到了兩人交頸纏綿的吻。
時雪的心終於支離破碎。
她打通了親生父母的電話。
“爸,媽…”
一出口,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小雪?怎麼哭了?在時家過的不開心?”
電話那頭的真父母焦急安慰。
“我…我不想嫁給周時序了。”
“那就不嫁!”
“小雪,當年是那個保姆對我們懷恨在心,我們也知道小雨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所以才隱居在市場做一對殺魚佬夫妻。”
“當時,見你過的好,便也沒有說出真相,現在你既然願意回來,自然都要告訴你!”
“你父親其實是國際外科院的院長!享譽全球的醫療界鼻祖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