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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證......假的?
秦妧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
“秦妧女士,秦妧女士?”
工作人員的嘴一張一合,但她一概都聽不清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她沒有接身後遞來的傘,徑直走出了門。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墓園。
“媽媽。”
秦妧聲音中帶了哽咽,所有故作堅強的僞裝,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我離婚了,裴寂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她紅唇微揚,隨手放下被雨水打落的紅玫瑰,自嘲般苦笑。
“我也沒家了。你走之後,那個男人就迫不及待把外面的女人領回來了。”
伸手撫過媽媽照片上的笑臉,指間卻只剩墓碑冰冷的餘溫。
雷雨轟鳴,秦妧蜷縮在碑旁,將臉埋進膝蓋。
意識模糊之際,一雙被擦得黑亮的皮鞋混着雨漬恍惚出現在眼前。
秦妧麻木抬眼,心髒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刺痛得厲害。
傘面偏向她身側,閃電劃破夜空,映出裴寂被雨水打溼的半邊西裝。
可他連句解釋都沒有,只是平靜地、淡漠地、一言不發地注視着她。
秦妧忍受不了他的漠視,強撐着不讓自己顯露脆弱。
“不去陪你的心上人,還有時間來看我的笑話?”
半晌,裴寂終於動了。
他伸手將她從地上拽起,熟稔地替她拭去裙角微髒。
“秦妧,別鬧了,和我回家。”
車上。
秦妧怒極反笑,甩手將假結婚證扔在他身上。
“這麼多年把我當傻子耍,好玩嗎?”
裴寂卻不爲所動,大手覆上她的頭頂。
“我樹敵太多,只能把你藏起來。”
秦妧冷笑一聲,伸手去拽車門,卻發現車被鎖上。
“裴寂,放我出去!”
她咬牙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眸中怒火燃燒。
可任她如何吵鬧、逼迫、反抗。
裴寂全部熟視無睹,擺手示意司機駛離。
別墅裏,空氣凝滯。
“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聽見裴寂開口,秦妧紅唇勾起譏諷的弧度。
她一腳踢開礙事的椅子,看向裴寂的眼底燃着憤怒和倔強。
“裴寂,你怕不是誤會了。”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
“我!秦妧!整個A市男人的夢中情人!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對你唯命是從?”
裴寂沒有回答,深邃的眼眸透出危險的光。
下一秒,他猛地逼近。
高大的身影帶着不容反抗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她。
沒來及反應,秦妧整個人已經被摁在牆上。
她不甘抬眸,倔強地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裴寂,我不要喜歡你了。”
話音未落,裴寂俯身,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封上她的唇。
“......!”
她驟然瞪大了眼睛,抬手拼命捶打在他的後肩,可一切都顯得徒勞。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是姜瑗瑗。
“阿寂,你爲什麼不在?我一個人在醫院好怕。”
“阿寂,你能不能來陪我?”
語音響起的瞬間,裴寂手上的動作明顯一僵,他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一言不發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裴寂沒有回別墅,秦妧倒也樂得自在。
直到那晚,裴寂收到了一封綁架信。
照片裏,秦妧面色難看,被強行綁在炸彈旁。
另一邊,是被嚇到暈厥的姜瑗瑗。
目光停留在秦妧腕處被勒出的紅痕,裴寂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拉開車門,一腳油門踩到底沖向了約定地點。
廢棄房屋裏,裴寂找到了被綁的二人。
幾乎在他靠近的瞬間,大門被猛地關閉,一道人影隨之閃了出去。
“滴滴滴——”
角落傳來電子音的聲響,秦妧皺眉尋聲看去,竟然看見一枚定時炸彈!
“裴寂!是炸彈!”
她下意識驚呼出聲,掙脫繩索的手拉住裴寂就要逃離。
可是下一秒,手被男人猛地甩開。
她眼睜睜瞧着他奔向姜瑗瑗,宛若多年前,姜池毫不猶豫奔向他。
倒計時10秒,秦妧不小心跌倒,吃痛一聲。
倒計時5秒,餘光掃過跌倒在地的秦妧,裴寂面色驟沉。
他本能邁開了腿,可下一秒,懷中嬌軟的輕聲啜泣揪住了他的心髒。
最後3秒,裴寂咬牙蹙眉,護着姜瑗瑗跳窗逃離。
倒計時歸零,他不要命地返回,拼命想要抓住秦妧的手。
“砰——!”
火光炸響,木屋瞬間燃起了濃煙。
屋外,裴寂第一次失態大喊。
屋裏,巨大的沖擊力波及,秦妧被狠狠掀飛,悶哼一聲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