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兩天後,晨晨情況暫穩,但還在ICU,每天費用驚人。
我強撐出院,重新開始沒日沒夜跑外賣。
咳嗽一直沒好,跑急了就咳出血腥味。但不能停。
這天中午,我送外賣到城西大學生命科學院院長辦公室。
放下外賣時,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抬頭,愣了下驚喜道:"喲,硯辰?許太太!"
我茫然。
"我是陳林。"
他熱情招呼,"你怎麼送外賣,是要體驗生活還是送外賣欣賞風景?"
我困惑:"陳林,您認錯了吧?許易安失業很久了。"
"失業?"
陳林大笑,"開什麼玩笑,許易安團隊攻克了新型抗癌靶點,新藥專利都下來了。"
"她是我們榮譽教授,公司首席科學家,身價,"他壓低聲音比十的手勢。
"這個數往上。她實驗室就在樓下,要不要看看?"
"中午一起吃飯,我得說說她,怎麼讓老公這麼辛苦?"
我耳朵嗡嗡響。
失業,心情不好,泥石流失憶。
我像個傻子信了她所有鬼話!
爲了幫她"調理心情"旅遊遇泥石流,她"爲救我們"被沖走,"失憶"忘生存技能。
我一天兩份工累到睡着差點害死兒子。
我猛地站起:"陳林,謝謝,我還有事。"
逃出辦公室,下樓時果然看到"許易安教授實驗室"。
透過玻璃,昂貴儀器,忙碌白大褂。
我抖着手拍下門牌。
趕到醫院,遠遠看到許易安穿着護工服給老人喂水。
我把繳費單拍她面前。
她抬頭,掏出皺巴巴一百塊:"硯辰,我今天賺了一百,你先拿去交。"
"許易安,"我打斷,聲音平靜得可怕,舉起手機屏幕,"解釋一下。"
她臉上"茫然"凝固,眼底閃過慌亂:
"這什麼?我不認識,硯辰,你是不是太累看錯了?"
"看錯了?"
我冷笑,淚卻流下,"陳林也認錯了?抗癌新藥、百億身價,都假的?"
"許易安,你裝到什麼時候?看着我每天累死累活,看着晨晨因你疏於照顧差點淹死,你得意嗎?"
我抓住她衣領搖晃:"告訴我!爲什麼這樣對我們!"
周圍人看過來。
她閃過難堪煩躁:"硯辰,冷靜,我真不知道,我失憶了。"
就在這時許易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陌生旋律。
她像觸電一樣,立刻推開我掏手機。
看到名字,眼神瞬間變了,那種急切溫柔,我很久沒見。
她甚至忘了表演,快步走到一邊壓低聲音:"小峰?到了?好,馬上來,等我。"
掛電話,看也沒看我,轉身跑出醫院。
"許易安,站住!"我追兩步,劇烈咳嗽,眼前發黑軟倒。
失去意識前,只聽到驚呼,和她遠去的、毫不猶豫腳步聲。
再醒在另一間病房,病房電視還在播新聞。
"著名青年科學家翟昊峰先生今日回國,加入頂尖生物實驗室。翟先生早年因病出國治療,如今康復歸來......"
翟昊峰西裝革履,精致自信:
"能回國效力是心願,尤其感謝老朋友許易安,她研發的抗癌藥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鏡頭外記者問:"許教授,聽說您研發初衷是爲治好翟先生?"
熟悉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是,看着他被病痛折磨,是我當年選擇這方向的最大動力。如今能幫到他,也算夙願得償。"
是許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