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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雯是京市第一名媛。
她出身顯赫,舉手投足皆是矜貴與優雅,是無數人眼中觸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最不恪守成規的舉動,就是喜歡上了那個桀驁冷傲的男人,傅洵。
他是她名義上的小叔,沒有血緣關系,卻在她的世界裏如同禁忌一般存在。
地下戀的三年,她已經習慣了順着他的喜好。
在他的慫恿和低哄下,她一次又一次地躺在紋身椅上,讓冰冷的針尖在肌膚上留下大片妖嬈的色彩與圖案。
從鎖骨到腰線,從手腕到腳踝,每一寸地方都有他的印記。
傅洵說,這是屬於他的“私有領地”,只有他能看見。
包廂裏,傅洵的指尖順着她肩上的那朵烈焰紅花紋身輕輕摩挲。
“乖,”他低聲笑,唇貼着她的耳廓,“你自己在玩一會兒,我先走。”
他剛剛接了個電話,說合作方那邊有急事要處理,便轉身離開。
周慧雯發現自己的裙子被他撕碎,便急忙追出去,想讓他把車裏的衣物留給她。
卻看見他並沒有走,而是推開走廊盡頭的包廂門。
“洵哥,你可是讓兄弟們好等,不是說爲了報復周家才和周慧雯在一起的嗎?怎麼還真的上心了,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了周大小姐了吧。”
她原本舉起要扣門的手僵在半空。
裏面的笑聲此起彼伏。
“放屁,哥把大小姐的私密照都發群裏讓哥幾個共享了......你還別說,大小姐的身材是真的好,夠辣!”
“嘖,還是洵哥會玩,話說紋身疼不疼呀?”
“等周景一回來,讓他看看向來引以爲傲的妹妹,被傅洵玩弄成了這副模樣,最後還被洵哥拋棄,他不得當場氣死?”
“這才叫以牙還牙,傅家當年被周家出賣,父母慘死,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如今拿周家女開刀,算是血債血還。”
“話說大小姐這麼聰明,就一點沒發現嗎?”
傅洵懶散地倚在卡座,解開襯衫領口,徹底褪去了剛才的溫柔與斯文,唇角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嘲諷。
“她啊,我說什麼就做什麼,好哄得很。”
“你們看到她脊背那一大片火鳳了嗎?我說那是我們愛情的象征,結果她高興得差點哭出來,真是......笑死個人。”
站在門外的周慧雯,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這只火鳳是她的第一個紋身,當時傅洵握着她的手說:“這是我親自設計的,紀念我們相愛一周年。”
如今,這印記竟成了他們口中的笑柄。
她回憶起第一次見他不似小叔的眼神,是在那場火光沖天的綁架案中。
他破門而入,將她從濃煙和火焰裏扛出來,聲線低啞而急促:“雯雯,閉上眼,我帶你回家。”
那一刻,她的心像被什麼擊中,每一次的跳動都是因爲他。
後來的一晚,他被人下了藥,整個人像失控的野獸,手背被他自己咬破到滲血,卻死死壓抑着自己。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像在告白,又像在乞求:“雯雯,別怕我......我想要你,很久了。”
她心亂如麻,紅着眼捧住他的臉:“我,我也喜歡你,我不怕。”
那一夜,是他輕聲哄着她,一步步剝開她的防備。
他說,她鎖骨適合一朵蓮,純淨又危險。
他說,她腰間的肌膚像雪,讓火焰纏上去才算完整。
他說,她是他的,不刻上印記,別人會惦記。
她沉溺在他近乎癡狂的眼神裏,甘願在針尖的刺痛與他的低語中,交出全部的身與心。
從那之後,紋身成了他們之間的獨特情話。
可如今她才明白,原來那些親密、那些刻骨的圖案,不過是他復仇的籌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踉踉蹌蹌離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揪心地疼。
直到電話響起,她才從幾近窒息的痛苦中回神。
“囡囡。”
那頭傳來哥哥的聲音,“我最近查到了一些東西,和傅洵有關,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直覺告訴我不對勁,我知道你們走得近。答應我盡快離開他,好嗎?”
她攥緊了手機,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半晌才低低應了一聲。
哥哥的嘆息從手機裏傳過來:“囡囡,你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了,哥哥怕你出事。”
她眼眶酸得發痛,幾乎看不清路。
正這時,奶奶接過了電話。
“囡囡,奶奶想你了,你來國外陪陪奶奶好不好,你要是實在有割舍不了的人,我這個老太太就回去找你。”
蒼老的聲音一出來,她的眼淚終於決堤。
“奶奶,你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回京市處理一點兒事情,然後就去國外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