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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秋身形一僵,莫名地想上前去問。
還沒等他走過去,葉溫苒就小跑過來,
“哥哥,你不是要去找嫂子嗎?”
“快走吧,如果因爲我耽誤了她治療,我真的會很內疚。”
她不動聲色地擋住程硯秋的視線。
催促的聲音染上擔憂。
程硯秋這才收回視線,重重點頭。
他和擔架擦肩而過。
沒有看到葉溫苒眼底劃過得逞的笑意。
一路上,程硯秋車開的飛快。
接連闖了五個紅燈。
葉溫苒害怕得臉色蒼白,死死抓着安全帶,
“硯秋,你慢點......這不安全。”
從來不會對她發火的程硯秋第一次冷了臉。
“那你下車。”
葉溫苒手指緊攥,到底是沒再說些什麼。
程硯秋着急到車子都沒停穩就下了車。
他跑的飛快,
“幸幸......”
到家門口時,他看到一地的血跡,大腦一片空白。
鄰居奶奶是認識他的,眉頭緊蹙,
“小程,你怎麼回事啊?”
“你老婆剛剛渾身是血暈倒在門口,如果不是我兒子是醫生,剛好回國,後果不堪設想。”
“你現在怎麼還在這啊?醫生沒通知你嗎?”
渾身是血......
怎麼會......
他身體不停顫抖,明明自己很小心,把所有角落都包上了硅膠。
他忽然想起。
在葉溫苒回國後,她說桌角被包起來好難看。
他就擅自拆了硅膠。
姜幸什麼都沒說,只是平靜地看着他的動作。
他知道,姜幸懂事,不會生氣。
只要葉溫苒走了後,好好和她解釋就行。
可那之後,越來越多的戶外用品。
她不小心磕到碰到的次數變多。
他從一開始的擔憂自責。
再到後來,葉溫苒說,
“嫂子就是太悶了,一直在家裏,這樣病情是不會好的。”
“再說了這麼多年,她病情也沒有加重啊,怎麼可能一點小傷就止不住血?”
“我也有嚴重貧血,你看這是我去徒步的時候留的疤,一點都沒事。”
他想,是啊,怎麼姜幸就那麼矯情呢?
可現在他才想起,姜幸的病,根本不是貧血那麼簡單。
是他害了自己的愛人。
是他食言了!
程硯秋顫抖着和奶奶道謝後匆匆離開。
腦海中浮現醫院擔架上被血打溼的布料。
他只覺渾身冰冷。
“硯秋,你要去哪?嫂子不在樓上嗎?快等等我!”
程硯秋來不及思考,驅車而去。
尾氣噴了葉溫苒一臉。
他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