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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五年,我在同學聚會遇到了陳芳菲。
她抱着孩子衣着體面,我穿的樸素是同學眼裏的透明人。
我們倆對視一眼,又迅速分開。
她把孩子交到閨蜜手裏,朝我走來。
「這些年,還在做外賣員?」
我平靜的點點頭。
那邊孩子哭鬧了起來要找媽媽,陳芳菲急着過去哄他。
臨走之前她說,
「我現在也算有點資源,如果你還想開店,我可以幫忙。」
我低頭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雞尾酒,用沉默代表拒絕。
她突然停下了朝孩子走去的腳步,扭頭看我。
「你是不是還恨我?」
「早就不恨了。」
因爲不愛了,哪來的恨呢。
......
孩子的哭鬧聲越來越大,陳芳菲停下的的腳步又快了起來。
等她抱起孩子哄了又哄,現場才又安靜了下來。
半小時後,我去上廁所。
走出男廁時,就看到她站在不遠處望着我。
似乎是在專門等我。
我嘆了口氣,走到了不遠處的桌子旁坐下。
她順勢坐到了我對面。
這是酒店裏的咖啡角,很安靜。
陳芳菲看着我,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這幾年,結婚了麼?」
我搖了搖頭,自嘲的笑到。
「我就是個送外賣的,沒房沒車還有案底。
那敢耽誤人家好人家的姑娘。」
她眼裏起了水霧,愧疚在彌漫。
「當年的事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我學生時代的好兄弟江墨到了,問我在哪裏。
我看了看四周,報了位置給他。
陳芳菲還想繼續說,
「媽媽!我要媽媽!」
是她家保姆抱着孩子找了過來,孩子又開始哭鬧。
陳芳菲沒辦法,只能放下自己的名片和我說有空再聯系。
匆匆走向了保姆。
我依舊坐着,聽到了他們斷斷續續的對話。
「夫人,剛剛先生一直在找您。
小寶只要您抱,一會沒看見您就開始鬧。」
這時我點的咖啡也上了桌,我習慣性不放糖不放奶。
盡情享受那股難以下咽的酸澀味。
咖啡剛從我的喉嚨滑下去,江墨就氣喘籲籲的坐到了我對面。
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咖啡喝了下去,又噴了出來。
「我靠!這麼苦!
季堯,你小子現在這麼變態!
要知道以前你可以連一點點苦都吃不了的,吃啥都要放致死量的糖。」
我好笑的把紙遞給他,
「行了,人都是會變的。」
「服務員,麻煩這邊上一杯草莓奶昔,在上一杯熱美式。」
江墨嘿嘿嘿的笑着,
「虧你還記得我愛喝草莓奶昔,算你有良心。」
說着他低頭就要用紙去擦剛剛噴到桌子上的咖啡。
也因此看到了陳芳菲剛剛留下的名片,皺眉把上面的信息讀了出來。
「陳芳菲,綠意集團副總經理。」
「這不是那個誰的老婆嘛,當年他們直播世紀婚禮我還看過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