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呢!
葉尖尖睜大眼睛,看着手腕上不知什麼材質的鐲子泛着浮光,眼前呈現一個虛擬似的懸空半透明板面,如同電腦屏幕。
屏幕顯示很多種可以兌換的藥,配着圖,標着價格,右下角兩個紅色鍵:兌換,成交,綠色鍵確認。
此時面板主圖是只放大的蠍子,腹部褐色身體有軟甲,兩側有眼睛,尾巴有毒勾,它慢慢的從牆縫爬了出,向她爬了過來。
蠍子,五毒之一,只聞其名沒見過真身,葉尖尖慌忙放下手臂,驚坐起來,真看到連着炕的牆角,蠍子本蠍慢慢的爬了出來,軟體動物,挺嚇人的。
她剛看到屏幕顯示的兌換方法:必須得抓着蠍子,近距離的掃。
心中狂喜,沒想到拍賣會上臨時起意拍的時空鐲竟然是真寶貝,真的有跨時空兌換系統。
都沒多想,大喊大叫:“快,抓,抓蠍子,都來,抓!”
她的腦袋破了,眼角有傷,牙齒都鬆動了,渾身疼得散了架,急切需要止疼消炎藥。
門檻外不時偷看的吳二狗看到葉尖尖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的笑意一閃而過,看劈柴的旺財,撿柴的來福扔下斧子劈柴往屋裏跑,跟着進屋,想想不合適,又悄悄退出去。。
葉尖尖縮着身子指着牆角,閉着眼睛只管喊:“蠍子,抓活的。”
系統顯示活物交換。
旺財在看到蠕動爬行的蠍子後,快速出去瞬間又回來,拿來一雙長筷子,穩準狠的夾住了略顯肥胖的蠍,怯生生地看着睜開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大張,眼珠子都快飛出來的葉尖尖。
娘親這種表情,是要活吞蠍子麼!
上一次如此嚇着娘親的是那只不長眼的蘆花雞,娘親二話沒說,提着刀就將它宰了,退光了毛送去了舅舅家。
葉尖尖看着畏畏縮縮的旺財,想到了狗,不明白怎麼給兒子起了個狗的名字,還旺財,來福,不就是缺什麼想什麼,想什麼沒什麼嗎?
可惜兩孩子都沒有狗的狼性。
還有門口眼神躲躲閃閃,十六歲,卻長得像個十歲孩童的吳二狗,他眼神怎麼那麼混亂,做什麼缺德事了吧?
看旺財愣愣的,夾在筷子裏的蠍子都快掙脫了,葉尖尖伸手呵斥:“拿過來。”
“看什麼呢!沒見過美女!”
葉尖尖將筷子奪了過來,忍着惡心!
美女!
旺財來福好半天才明白娘嘴裏的美女,就是好看的女人的意思!嘴角都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好幾下。
娘長得好看是沒錯,村民公認的,可後祖母總說娘是牆縫的蠍子,蟄死人不償命,娘都三十多的老女人了,還自稱美女,一定是兩個舅舅給她灌輸了什麼,讓她覺得還是美女,要不然娘也不會招惹屠夫!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出去。”葉尖尖捏緊筷子,用着急殺人的目光盯着兩個兒子逃也似的出了門,拉了門口的吳二狗一起離開。
有點急切的抬起胳膊,浮光閃過。
叮……
掃碼,顯示十銅板,比剛才多了五個,說明是只母蠍子,馬上就要生產了。
她點了兌換,選了特效止疼藥,消炎藥,都是用紙報的藥粉,想選碘伏藥膏,想想不好收藏還是算了,還剩兩個銅板,看了好一會也沒個吃的,選了兩支小塑料瓶的葡萄糖液,點回收塑料瓶。
正好是十個銅板,壓了成交,確認。
筷子上的蠍子瞬間沒了,止疼藥消炎藥,葡萄糖液就在手裏了。
她用一支葡萄糖幹吃了藥粉,抬起胳膊等浮光閃過,回收了葡萄糖瓶。
還沒躺下山菊就進來了,她將一個瘸腿的破舊飯桌放在炕上,用塊木板墊在瘸腿下,試了試穩當了,端來了一個豁口的陶瓷盆,裏面是煮了的杏樹葉子,加了黑乎乎的糠面。
葉尖尖便硬撐着坐着,看着盆裏黑乎乎的糊糊,腹內一陣惡心,前世的豬都不吃這些東西了。
山菊將糠面樹葉糊糊,用一個黑乎乎的鐵勺攪了攪,盛了四碗擺在飯桌上,一碗遞給門檻外的吳二狗。
吳二狗接過飯碗蹲在門口,旺財來福規規矩矩的站在炕前,等葉尖尖端碗。
葉尖尖指着炕桌,努了努嘴:“你們先吃,坐下吃,我嘴疼吃不下。”
兩孩子這才坐在兩邊炕沿上,端起飯碗,低頭猛吃,蹲在門口的吳二狗也吃了,動作很大動靜很小,豬都不吃的飯孩子們吃的這麼香,葉尖尖覺得肩頭責任重大。
剛才兌換系統只顯示了藥品,一會兒出去用止疼藥消炎藥,看能不能換點吃的。
可她實在太餓了,嘴角不停地流口水,她端起飯碗只嚐了一口差點吐了。
苦澀,幹糙,沒有鹽跟中藥一樣,她放下飯碗往前推了推,滿臉痛苦,小心翼翼站在地上伺候的山菊渾身一哆嗦,平時婆婆這種表情,這種動作,接下來就是對她一頓臭罵。
罵是輕的,就怕筷子戳過來,她的臉都被戳了幾個坑了。
她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面缸裏就剩這點糠面了,杏樹葉都是拔過水的,鹽也沒了……
說話嘴唇哆嗦還往後退了退,家裏僅有的點陳麥子半個月前推了,婆婆將頭面二面三面都拿回了娘家,就剩點糠皮了,今兒婆婆還將鹽罐裏的鹽都包起來帶回了娘家。
什麼都沒有怎麼做出好吃的飯,可惜她是不敢怒不敢言。
“我不想吃……”葉尖尖嫌棄的看着碗裏的豬狗食,人往後推了退,靠在牆上。
特效止疼藥果然見效快,敢挨着牆了。
“娘……”山菊嘴唇哆嗦的更厲害了,家裏已經吃了好幾天樹葉了,今兒娘被打了,她才敢將僅剩的糠皮加了進去,可婆婆顯然不滿意,要不要將跟張大嬸去山神廟拿的供品,黑面菜團子拿出來呢?
她也餓了,一害怕一緊張,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葉尖尖很清楚的聽到了,指着飯桌上的碗:“你餓了,你吃吧。”
山菊負責做飯,她不上桌,等大家都吃完剩下吃,剩不下就餓着。
山菊不知道婆婆什麼意思,平時她多看眼飯桌上的飯都會挨罵,今兒婆婆竟讓她吃她的,還讓她在屋裏吃,她嫁給旺財兩年了,從沒在婆婆面前吃過飯。
山菊慌亂的搖頭:“我,我一會兒去灶前吃,娘你吃點吧,今兒加了糠面的。”
吃什麼吃,本來被打的犯惡心,看着飯菜更惡心,聽山菊的意思還給她開了小灶。
葉尖尖盯着山菊說:“咱家都吃了一個月的野菜樹葉了,加了糠面的飯讓你吃你都不吃,你是不是有好吃的要吃獨食?”
葉尖尖想用激將法讓山菊吃點,小媳婦懷孕呢。
山菊卻嚇的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的從衣襟下摸出一只黑乎乎的糠面菜團子,窩頭狀,都幹裂了快長毛了,
她戰戰兢兢的將黑面團子放在炕桌上,說:“昨兒是八月初一,山神廟開,張大嬸子帶着我去上廟,專門跟會長討了個貢品,說我吃了對肚裏的孩子好,我沒舍得吃,想給娘留着的,可……”
她不敢往下說了,婆婆肯定會罵她假惺惺,她是想留着實在沒吃的了再吃的。
卻聽葉尖尖說:“你張大嬸說得對,廟上的貢品確實對孩子好,你可以吃了菜面團子,再吃糠面葉子,我眼睛難受,出去吹吹風。。”
都長毛的東西,她才不吃呢。
她往邊上挪了挪,下了抗,穿上鞋子出了屋子。
旺財來福看着她穩穩當當出了屋子都很吃驚,娘被打的不輕,頭上血都結成了血痂,沒死也是半死,怎麼這就能下地走路了?
葉尖尖出了門檻,看到了吳二狗同樣震驚的眼神。
說了句:“有什麼奇怪的?我裝的留證據,以後得讓他們給營養費,醫藥費,誤工費,最少得賠二兩銀子。”
不這麼說說不過去。
還留證據?旺財來福低下頭快速的吃飯,山菊也端起了飯碗,將黑面團子掰開泡進去,給旺財來福吳二狗都分了點。
吳二狗目送葉尖尖慢慢的出了大門,端着飯碗進了屋子,他們的探討探討葉尖尖是不是被打傻了?這麼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事,沒被浸豬籠已經算萬幸了,還敢提賠償,還二兩銀子,把家賣了都不值二兩銀子,他們都不知道以後出了門怎麼抬頭見人呢。
吳二狗的筷子尖兒就狠狠的戳着碗底,他很怨恨爹分家的時候就把他分到大嫂家,讓他跟着丟人。
葉尖尖出了大門,站在門前看滿谷村的地形地貌。
山脈綿延,峽谷縱橫交錯,山下有條斷流的河,河床全是幹裂的口子。
她家住在山腰,隔着幾十米就是公婆家,山後,對面山上,山下,都住着人家。
山連山,樹木稀少的山上都有地,一層層一片片的,只是天實在太幹了,兩年沒下雨,莊稼都幹死了,樹上的葉子,地上能吃的野菜花草都沒了。
雖然才是八月初,漫山遍野就幹草趴在地上,枯樹停着,完全沒有層林盡染秋糧成熟果樹飄香的金秋景象。
下午的太陽直直的照,曬的眼角的傷口疼,葉尖尖抬手擋太陽。
叮……
耳邊響起悅耳的聲音:“上好的黑木耳,每斤二十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