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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和身旁來給邱母掃墓的邱閱也笑吟吟開口:“秦姐姐,最高級的斷舍離就是把閒置物品給有需要的人,這是積福報呢。”
秦箏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們。
“我爸媽恩愛了一輩子,他們約定好死後合葬,來世再做夫妻。”
“姓邱的算什麼東西?我爸根本都不認識!”
一想到她占了母親的位置,秦箏就覺得惡心,對助理嘶聲喊道:“開墓,強行開!把那髒東西給我扔出去!”
“秦小姐,求求你就讓我媽安息吧。”
邱閱撲通一聲直接跪到秦箏面前。
“你不懂斷舍離我理解,但我媽都陪你爸做鬼夫妻兩年了,求你也理解理解。”
“要是強行拆散他們,你媽就是小三啊!!她多體面的人,不會願意的。”
秦箏聽着這一番可恥的理論,渾身顫抖,撐着輪椅扶手,用健康的那只腳狠狠踹去。
“你也去死!”
陳景和的目光一直緊隨邱閱,幾乎是在她被踹得仰倒的瞬間,就跨步上前扶人,甚至不惜墊在邱閱身下,給她做緩沖。
動作太大太急,崩開了胸口的刀傷,血色頃刻間滲透白色襯衫,但他像是沒有知覺,撐起身的第一件事是檢查邱閱的狀況——額頭磕破了點皮。
陳景和後怕的鬆了口氣,餘光瞥見秦箏打着石膏的傷腿,眸光一頓,嘆氣道:
“算了,就依你——”
邱閱卻突然按着腦袋連聲慘叫:“媽!我知道你不想走,我也沒辦法呀!!”
“景和哥,我的頭好疼!!我媽在怪罪我,怪我這個女兒不爭氣,讓她死不瞑目呀!”
只是幹嚎,並不見一滴眼淚。
這麼拙劣的演技,陳景和卻變了神情,丟下一句“把墓守住”就匆匆扶着她送醫。
秦箏看着攔在眼前的十幾個下屬,只好打電話臨時雇傭保鏢,無論如何都要把屬於母親的墓地搶回來!
可還沒等到,陳景和又過來了,還搶走了她手裏的骨灰。
“邱閱媽媽不願意搬走,一直纏着邱閱折磨她。所以這墓不能讓了,還得給你媽找個伴讓她媽安息。”
“你不也就是怕你媽孤單寂寞嗎?剛好邱閱認識個人,想給剛死的兒子娶個老婆。我已經聯系好了,現在就送你媽骨灰過去。”
“陳景和!”秦箏腦袋發懵,不敢相信,“你居然要爲了那麼荒謬的事情給我媽配陰婚?!”
陳景和蹙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邱閱痛苦。再說,那家人的兒子才三十,長相周正,配你媽綽綽有餘,你別不知足。”
說罷,不願再耽誤丁點時間,轉身就走。
“把我媽的骨灰還給我!”秦箏下意識撲向前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但陳景和步伐不停,巨大的慣性將秦箏扯倒在地。
傷腿又受重擊,疼痛不已。
陳景和回頭,擔憂稍縱即逝,對下屬說:“你們送太太去醫院,我這邊不能誤了吉時。”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突然下起雨來,像母親心疼女兒的眼淚,流不盡似的,越來越大。
秦箏被下屬按倒在地,拼命抓着地面,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陳景和!你回來!把我媽還給我!”
“媽,都怪我識人不清,是我害了你......”
到了醫院,醫生好一通罵。
“怎麼讓骨頭把腿刺穿了?!仗着年輕不愛惜身體,這膝蓋算廢了。養好了也只能走走,跑都跑不起來,你愛的跳舞啊、運動那些都別想!”
秦箏緊了緊手心,一聲不吭。
被送到病房後,她打電話給律師好友。
兩年前,發現邱閱和陳景和越走越密時,她提出離婚。
陳景和堅決不同意,她便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籤了一份離婚協議。
但後來,陳景和親自解雇邱閱表示決心,在她父母家門口站了三天三夜,道歉接她回家。她還是心軟了。
那份協議,就一直放在律師朋友那裏。
電話接通,秦箏嘶啞道:
“幫我走離婚程序吧。”
“結婚時,陳景和力排衆議沒跟我籤婚前協議,所以他的所有財產,我能分一半。你把底摸清楚,該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對面沉默許久,爲安慰她玩笑道:“一個月後,你就是百億單身女富婆了~”
秦箏輕聲道:“會很快用完的,我要用分到的這一半去打擊陳景和剩下的另一半。”
那是陳景和一手創立的公司,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
過去兩年,陳景和一直用他的標準來給她斷舍離。
這一次,就讓她用她的標準去給陳景和斷舍離吧。
從她這奪走的,她要讓他親手捧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