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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宴會設在江城最豪華的半島酒店頂層。
我穿着那件布料極少的旗袍,被領班安排在角落裏擦拭那座巨大的香檳塔。
周圍投來的目光大多帶着輕蔑和玩味。
“哎,那不是林家那個坐牢的大小姐嗎?”
“噓,小聲點。聽說她是替林嬌嬌頂罪進去的,現在出來了還要給妹妹當傭人,真慘。”
“慘什麼?那是她活該!誰讓她手腳不幹淨挪用公款!”
議論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我充耳不聞,機械地擦拭着杯腳。
突然,一個身影擋住了光線。
“喲,這不是我們的勞改犯姐姐嗎?”
我抬頭,看到昔日的閨蜜、如今林嬌嬌的頭號狗腿子蘇瑤,正端着一杯紅酒,一臉戲謔地看着我。
還沒等我開口,她手腕一翻。
譁啦!
滿滿一杯紅酒直接潑在了我的臉上。
“哎呀,對不起啊淺淺。”
蘇瑤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我手滑了。不過你也別介意,反正你在牢裏肯定也沒少被人潑髒水吧?這就當是給你洗洗晦氣了。”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 “手滑?”
蘇瑤下意識後退:“你......你想幹什麼?這可是高級宴會,你敢亂來我就叫保安!”
啪!
我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臉上。
這一巴掌我用了十成力道,蘇瑤整個人被打得原地轉了一圈,直接撞向旁邊的香檳塔。
譁啦啦!
香檳塔瞬間崩塌,玻璃渣濺了一地。
蘇瑤慘叫着倒在碎玻璃上,“啊!我的臉!殺人啦!勞改犯殺人啦!”
尖叫聲瞬間引爆了全場。
林嬌嬌提着裙擺沖了過來,“林淺!你瘋了嗎?”
她指着我,轉頭沖保安大喊:“保安!死哪去了!給我打!打死這個瘋女人!”
幾個彪形大漢立刻圍了上來,手裏的棍子毫不客氣地往我身上招呼。
我在獄中練過散打,側身躲過一棍。
反手抓住保安的手腕一扭,借力將他摔了出去。
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我就被兩個保安死死按在滿是碎玻璃的地上。
膝蓋跪在玻璃渣上,鑽心的疼。
“住手!”
林建國直接走到蘇瑤面前賠禮道歉,然後轉身,一腳踹在我的肩膀上。
“畜生!你是想害死林家嗎?”
林建國指着地上的我,聲音大得恨不得讓全場都聽見。
“各位,對不住!這是我不孝女,剛從牢裏出來,戾氣重,腦子也不太正常!”
說完,他揪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
“給我跪下!給蘇小姐磕頭道歉!給嬌嬌道歉!”
“你要是不磕,我現在就讓人去挖你媽的墳!我說到做到!”
又是這句話。
他知道,我媽是我的軟肋。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的軟肋,逼我就範。
那一刻,我心裏的最後一點溫度徹底熄滅了。
“道歉?”
我冷笑一聲, “林建國,你最好記住你現在的囂張。”
我緩緩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
“十分鍾。”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那道被高跟鞋踩出的傷痕。
“十分鍾後,我會讓你跪着求我。”
林嬌嬌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求你?求你什麼?求你再去坐幾年牢嗎?”
“姐姐,你是不是在牢裏待傻了?十分鍾後顧總就到了,到時候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眼神狂熱而敬畏。
零點的鍾聲即將敲響。
獵殺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