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院內。
顧光裕開始思考起來掙錢大計了。
現在是1977年，在農村想掙錢的門路真的不多。
來錢多還快的都不合法。
比如：去黑市賣東西、收購村裏東西去城裏賣！
這些現在都屬於投機倒把，抓到是會抓走勞改的。
如今很多雜志也都沒有復刊，而且，現在寫東西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黎明前的黑暗可不是開玩笑的。
“打獵，只有打獵了。”
顧光裕最終下定決心。上山打獵在這個年代仍是合法的生計，只要在黑市交易時足夠小心，風險可控。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爲接下來的高考儲備資金——脫產復習需要經濟支持，而高考，將是他改變命運的關鍵一步。
上輩子他吃夠了沒有學歷的苦，見過太多商人因沒有靠山而一夜傾覆。
這一世，他不僅要賺錢，更要掌握知識和人脈。
經過這幾天的感受，顧光裕確信自己的身體得到了全面強化。
不僅記憶力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體力、耐力也都是從前的兩倍。這讓他對深山狩獵充滿信心。
“得找幾個可靠的幫手。”顧光裕心想。兩世爲人，他清楚地知道哪些兄弟值得信任。
他首先想到的是謝建、程南、馬春和李山，這四人都是和他光屁股長大的發小，人品和能力都信得過。
當天下午，顧光裕就把四人召集到自家後院。聽完他的計劃，四人眼睛都亮了。
“哥，有事你招呼！”謝建第一個表態，這個壯實如牛的漢子拍着胸脯說，“家裏窮得媳婦都娶不上了，我跟你幹！”
程南搓着手興奮地說：“是啊，這日子過得沒勁，我早就想找點事做了。”
馬春和李山也紛紛點頭。顧光裕看着這群熱血沸騰的兄弟，心裏暖洋洋的。
“行，大家準備好家夥，明天一早我們就上山。”顧光裕叮囑道，“記得多帶些幹糧，這次我們往深山裏走。”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光裕就起床準備。顧父默默遞過來一袋子子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上山小心點！”
白念薇站在房門口，欲言又止。顧光裕沖她笑了笑：“我跟夥伴上山打獵去，你在家裏教教苗苗知識。”
“好，那你小心點，不要去太深。”白念薇輕聲囑咐，眼中滿是關切。
吃過早飯，顧光裕背上顧母烙的油餅和水壺，扛上獵槍，踏着晨露往山上走去。
在山腳約定的老槐樹下，四人已經等候多時。
謝建扛着一杆老式獵槍，程南背着弓箭——這是他祖傳的手藝，馬春和李山則帶着砍刀和繩索。五人匯合後，徑直往深山進發。
初冬的山林寂靜而神秘，腳下的落葉沙沙作響。
越往深處走，樹木越茂密，陽光只能從枝葉縫隙中漏下點點金光。
“看這裏的腳印，”程南突然蹲下身，指着雪地上的一串痕跡，“是狍子的，還挺新鮮。”
五人立即警惕起來，放輕腳步沿着腳印追蹤。
約莫走了一刻鍾，前方樹林間隱約有動靜。顧光裕示意大家停下，悄悄撥開灌木——
只見一只狍子正在林間空地上覓食，它時而低頭啃食雪下的幹草，時而警覺地抬頭張望。冬日的陽光照在它們金紅色的皮毛上，格外漂亮。
“真肥啊！”謝建壓低聲音，眼睛發亮。
就在他們準備行動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只狍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它並沒有立即逃跑，反而朝着五人藏身的方向好奇地探了探頭。
“這傻狍子…”馬春忍不住低聲笑道。
狍子素有“傻狍子”之稱，好奇心極重。
這只狍子顯然對灌木叢後的動靜產生了興趣，它猶豫了一下，竟然一步步朝他們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
顧光裕打了個手勢，讓大家按兵不動。他倒要看看，這狍子能傻到什麼程度。
那只狍子越走越近，距離縮短到不足十米。
它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反而歪着頭，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幾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我的天，它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李山用氣音驚嘆道。
狍子停在五米開外，嗅了嗅空氣，似乎還在判斷這些是什麼。就在這時，顧光裕動了！
他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身形暴起，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雪地上的積雪甚至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他已經掠至狍子身側。
那狍子這才驚覺危險，眼中瞬間被驚恐填滿，剛要蹬腿跳開，顧光裕的手臂已經如鐵鉗般勒住了它的脖頸。
“咔嚓”一聲輕響，狍子軟軟地倒在了雪地上，連一聲哀鳴都沒能發出。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不過兩三秒之間。
“我的娘誒…”謝建這才敢出聲，看着倒在地上的狍子，又看看面不改色的顧光裕，咂舌道：“光裕哥，你這身手…也太嚇人了！”
程南也收起弓箭走過來，佩服地拍了拍顧光裕的肩膀：“好家夥，這速度，這準頭，比我的箭還快！”
顧光裕擦了擦手，笑了笑：“運氣好，碰上只特別傻的。趕緊收拾一下，別讓血腥味傳太遠。”
馬春和李山熟練地上前，將狍子放血、處理,內髒用來供奉山神。
這個小插曲讓隊伍緊張的氣氛輕鬆了不少，也多了份意外的收獲。
然而，顧光裕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他蹲下身，目光銳利地看向剛才狍子出現的方向，眉頭微蹙。
“怎麼了，光裕哥？”細心的李山注意到他的異常。
顧光裕指着雪地上幾處不太明顯的痕跡，壓低聲音：“你們看，這狍子跑過來的路上，旁邊還有幾串更大的腳印，非常新鮮，而且很深…”
四人湊近一看，心裏都是一凜。
那是野豬的腳印，而且從腳印的深度和跨度來看，體型絕對不小，很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追蹤的那一群！
“這傻狍子，恐怕是被野豬群驚擾，慌不擇路才跑到我們這邊來的。”
顧光裕分析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與凝重，“看來，我們離目標不遠了。大家打起精神，真正的硬仗可能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