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河的意識如一張無邊無際的巨網,覆蓋了從溫帶海域延伸至北極圈邊緣的廣闊區域。
兩個月的瘋狂擴張,讓他的海洋大軍已不再局限於最初的近海,領地最北端的先鋒部隊,早已觸及北極冰冷的海域,與磷蝦、北極鱈魚、格陵蘭鯊等極地生物相遇。
這片冰封的海域雖環境惡劣,卻給了張河意外的收獲 ,在吞噬一條北極鱈魚時,他成功捕獲了其體內的抗凍蛋白基因。
這種基因能讓生物細胞在低溫環境下保持活性,抵御冰晶的破壞,正是張河夢寐以求的能力。
爲了將這份基因轉化爲自己的力量,張河將本體遷移至一片水溫適宜的深海海溝,集中所有意識進行基因整合與改造。
他花費了整整一周時間,將抗凍蛋白基因拆解、重組,然後通過病毒載體,批量注入到麾下數千萬條被控制的魚類體內。
改造完成後,張河立刻進行了測試。他指揮着一群被控制的沙丁魚,主動靠近一艘捕魚船,讓它們被漁網捕獲。
這些沙丁魚被扔進漁船的冷庫後,在零下十幾度的低溫中靜置了三個小時。當張河通過它們的意識感知時,發現病毒細胞依舊保持着活性,並未被低溫凍結。
“低溫的問題,解決了!” 張河的意識中泛起一陣狂喜。
可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當他追蹤着這一批被捕獲的沙丁魚,看到它們被漁民帶回港口、送上餐桌時,現實再次給了他沉重一擊。
沙丁魚被開膛破肚、清洗幹淨後,扔進了滾燙的油鍋。高溫瞬間蔓延至魚的全身,張河能清晰地感知到,病毒細胞在高溫下快速變性、失活,最終徹底瓦解。即便抗凍蛋白基因讓它們挺過了冷藏,卻依舊無法抵御烹飪的高溫。
“還是不行……” 張河的意識中充滿了挫敗感。
他嚐試過強化病毒細胞的耐高溫性,可無論如何改造,蛋白質在高溫下變性的規律始終無法打破。幾次測試下來,結果都是一樣 —— 病毒能抗凍,卻扛不住高溫烹制,想要通過消化系統感染人類的路徑,依舊被堵得嚴嚴實實。
就在張河一籌莫展,甚至開始思考是否要放棄從消化系統感染人類,尋找到另一種更合理的辦法來入侵陸地感染人類時,一個遙遠的意識信號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條被控制的金槍魚,體型龐大,肉質鮮美,此刻正被放置在一個異常整潔、精致的房間裏。
張河通過金槍魚的眼睛 “看” 到,房間的裝修風格格外講究,木質地板光可鑑人,牆上掛着簡約的畫作,中央擺放着一張長長的餐桌,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還擺放着精致的餐具和綠植。幾個穿着得體的人圍坐在餐桌旁,說着張河完全聽不懂的語言,語調輕柔,卻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感。
“這語言……” 張河的意識突然閃過一絲模糊的記憶。
他作爲人類時,曾在工廠打工聽工友閒聊過,東海上有個名爲倭國的群島國家,那裏的人有生吃魚肉的習慣,那裏的語言也和華夏截然不同,睡在他上鋪的室友還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倭國的電影。
當時他還很討厭上鋪的室友每次看都會憋笑,可整個床都在搖晃,張河就算沒聽見笑聲也知道,若不是大半夜他估計會笑的前仰後合,不過好在他每次只笑幾分鍾便會睡去。
那時張河還在想,倭國是不是拍喜劇特別厲害呢?
此刻聽到這陌生的語調,結合眼前的場景,一個念頭猛地冒了出來 —— 這裏就是倭國?他們真的在生吃魚肉!
其中一個戴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正站在餐桌旁,手裏拿着一把鋒利的廚刀。他小心翼翼地將金槍魚的軀體切開,露出鮮紅的、紋理清晰的魚肉,然後熟練地將魚肉切成薄薄的片狀,擺放在鋪着碎冰的盤子裏,還點綴上了綠色的紫蘇葉和紅色的姜片。
張河的意識既緊張又興奮,他終於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生食習俗,這或許就是他突破人類防線的關鍵!
緊接着,更令他激動的一幕發生了。圍坐的幾個人拿起小巧的筷子,夾起盤中的金槍魚肉片,毫不猶豫地送進了嘴裏。
“牙白!” 其中一個人咀嚼着,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另一個人也連連點頭,一邊夾起另一塊魚片,一邊說道:“五螞蟻!このマグロの食感はとても新鮮だ!”
雖然聽不懂具體含義,但張河能從他們的神態中感受到對生魚片的喜愛。而就在魚片進入食客口腔、被咀嚼吞咽的瞬間,他的意識捕捉到了至關重要的信號 ,他的病毒細胞,在未經過高溫烹飪的生肉中,依舊保持着完整的活性!
當魚肉被這群食客吞咽進入消化系統後,病毒細胞借着胃液尚未完全起效的間隙,快速穿過消化道壁,侵入了他們的血液循環系統!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張河的意識激動得幾乎顫抖起來。
張河一直執着於讓病毒抵抗高溫,卻差點忘了人類中還有生吃海鮮的習俗。這扇意外打開的 “生食之窗”,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上岸” 機會,是從深海主宰邁向陸地控制的關鍵一步,無論如何都必須把握住!
張河立刻集中所有意識,緊緊追蹤着那些侵入這群人體內的病毒細胞。他發現,這些病毒細胞正在快速擴散,朝着人類的大腦和神經中樞移動。雖然人類的免疫系統正在發起攻擊,但病毒細胞憑借着多次進化的優勢,頑強抵御着免疫細胞的吞噬,一步步逼近目標。
“堅持住!” 張河在心中呐喊,不斷調動病毒細胞的活性,爲它們提供能量支持。
他看着那些吃了生魚片的人依舊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察覺致命病毒正在體內蔓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張河的意識中,一個全新的計劃快速成型:他要針對性操控金槍魚、三文魚、北極貝等肉質鮮美的海鮮,讓它們主動被倭國的漁船捕獲,通過冷鏈運輸送進餐廳、家庭,借着生食的習慣,將病毒大規模傳播出去。
低溫的問題已經解決,入侵的路徑已經打通,剩下的,就是等待病毒在人類體內完成感染與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