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正在經歷七年之癢的第七年,是周疏澈暗戀溫決的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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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剛下過一場暴雨,天地間一片潮氣。
溫決走出機場,踏上久違的土地,她深深呼吸了一口雨後潮溼的空氣,心情不錯。
傅深派來接她的司機正把車停在不遠處,打着雙閃等她。
“太太。”
司機跟溫決禮貌打招呼,並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替她放進後備箱裏。
“謝謝,今天辛苦你跑一趟了,小楊。”
溫決道謝後,自己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太太您太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小楊關好後備箱,小跑着回到駕駛座。
“阿深今天在家嗎?”
溫決坐在後座,溫和地抬眸朝前看。
小楊邊認真開車,邊回道:“先生知道您今天回來,下午特意提早下班從公司趕回來,現在應該已經在家等您了。”
“是嗎。”
溫決輕聲回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小楊趁着等紅燈的間隙,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太太嘴角的笑意,不覺在心裏感嘆:結婚七年了,太太和先生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不愧是圈內有名的模範夫妻!
車行至半路,天上又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溫決隔着窗外的雨霧看這座熟悉的城市。
今天於她而言,是她跟傅深婚後極爲平常的一天。
……
傅家的車最終停在半山別墅的車庫門前,車庫的卷簾門慢慢升起,溫決等不及,提前下車。
“小楊,麻煩你等會兒幫我把行李箱送到房間門口,謝謝。”
“欸,好的……太太,拿把傘吧!”
小楊的話還沒說完,溫決就已打開車門,冒着細雨幾步跑到別墅的門前。
“謝謝,不用了!”
細雨如綿針,淹沒在她發間,卻無法澆滅她的好心情。
——她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愛人。
她很想念他,想來傅深也是如此。
溫決在門口輸開門密碼,最先察覺到動靜的是在客廳角落裏玩媽媽給它買的大白鵝的嬌嬌。
嬌嬌是一只兩歲多的隕石邊牧,是個女孩,且狗如其名,它是一只很喜歡向媽媽撒嬌的可愛小狗。
它聽到大門處傳來動靜,警覺地站起身,耳朵高高豎起,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身後掃着。
突然,它聞出門外的人是媽媽,尾巴瞬間開始螺旋槳式搖動。
“汪——汪——”
聽到嬌嬌撒嬌的叫聲,坐在沙發上用平板電腦瀏覽資訊的傅深驚喜地抬起頭。
“嬌嬌,是媽媽回來了,對嗎?”
“汪!”
嬌嬌邊開心地回應爸爸的問話,邊興奮地沖到玄關處。
溫決也聽到嬌嬌的叫聲,把門拉開,還來不及搓搓它的大腦袋,就先帶着滿身潮氣落入丈夫溫暖寬厚的懷抱。
傅深英俊的面容上帶着溫柔且含着濃厚愛意的笑,他牢牢抱住自己許久未見的妻子,把她嵌入自己的懷裏,嚴絲合縫。
這個懷抱,如同是爲溫決專屬打造的一樣。
一如當年他們結婚時別人說的奉承詞那般——
他們是“天作之合”,他們的一切都很契合。
“我好……想你……”
沉浸在妻子的愛意裏的傅深沒有察覺到妻子這句飽含思念的話中漸低的語調。
——溫決在傅深的身上聞到了一絲絲甜膩又特別的人工香。
那絲味道很淡,但她還是聞到了。
是香水的味道。
可是。
她跟傅深都不愛用香水,他們家裏一瓶香水都沒有,而且傅深不喜歡旁人近身……
因此,她從未在丈夫身上聞到過香水味。
現在,它突然出現了,這說明什麼?
僅僅一刹那,溫決就想到了:或許,香水味道的來源,不屬於“旁人”。
在無人知曉的角度,被丈夫牢牢鎖在懷裏的妻子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眉頭微微蹙起一瞬。
嬌嬌見出門打獵三個月才回來的媽媽被爸爸強勢“霸占”,急得跑回地上的按鈕旁,用爪爪快速按下三個按鈕——
“媽媽!”
“愛你!”
“抱抱!”
如果嬌嬌會說話,它此刻大概想大喊:“媽媽!我也要抱抱!”
聽見嬌嬌撒嬌,溫決順勢推開傅深,後退一步,蹲下身,迎接小狗的飛撲。
兩人分開時,傅深見妻子臉上的笑意變淡,恢復平和,也沒有多想,只當她因長途飛行太過疲憊。
“累了吧?”
傅深心疼地垂眸看着溫決。
溫決笑了下,“是有一點兒。”
說完,她接住嬌嬌,嬌嬌還是很興奮,一邊上竄下跳,一邊“汪汪”叫,高興得就差口出人言。
溫決溫柔地揉搓它身上蓬鬆的毛發,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傅深把嬌嬌照顧得不錯。
“嬌嬌,媽媽也很想你。”
“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你好早點休息。”說着,傅深把嬌嬌從溫決懷裏拉出來,“嬌嬌,媽媽今天很累,明天再陪你玩。”
嬌嬌很聽話,“嗷嗚~”了一聲撒完嬌後,就乖乖恢復平靜,只是一直狂甩的尾巴還是暴露了它的開心。
嘿嘿,媽媽終於回來啦!
傅深像往常一樣牽起溫決的手,將她帶至飯廳,“媽知道你今天回來,下午特意來給你煲了湯,你等會兒多喝點兒。”
“辛苦媽了。”
兩人像往常一樣邊吃邊聊。
溫決是一家龍頭企業的銷售總監,這次跟公司副總一起去南美開發新市場,一去就是三個月。
這是她跟傅深婚後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
“你們公司後續會派你常駐南美那邊嗎?”
傅深邊給溫決打了一碗傅媽媽特意給溫決燉的蓮子豬肚湯,邊蹙着眉問。
很明顯,他並不想溫決常駐國外。
“李總(公司副總)跟我提過,我婉拒了。”溫決搖了搖頭,垂眸舀起一勺湯,“我畢竟有家庭,常駐國外不合適,公司也表示理解。”
其實,李總當時找她說的是:讓她當南美分公司的負責人。
這個機會很難得,李總想優先考慮她。
傅深眉頭上的痕跡消失了,他突然含着笑意說:“阿決,我們要個孩子吧。”
“啪嗒——”
瓷勺和瓷碗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